年輕保安就跟個九十歲的老頭那般顫顫巍巍,從窗戶裡扔了點零鈔出來,兩腿緊緊夾著右手,也不知道在隱藏什麼都不敢金鐸一眼。
“那個油膩死胖子姓郭?TMD,把郭胖子給老子叫出來。老子吐他一口口水。”
那小保安身子骨抖得越發厲害,幾乎都要哭了。
“你快去醫院治傷,別進來,進來,進來我有權力,有權力……”
“我不想傷到你,郭隊和尤隊說了,你人不錯……”
“但你,但你不能過線……”
金鐸哈了聲面露猙獰:“這點錢不夠!”
年輕保安頓時哭喪臉低低叫道:“我們的工資都給隊長買你的羅盤和書了。沒錢了。我一分錢都沒了。”
金鐸忍不住哈哈大笑,嘴裡叫道:“老子休息夠了就走。”
“膽小鬼!”
說著,金鐸咬牙站起來,彎著腰摁著左腿拖著右腳艱難走向四鵬居。
金鐸站起來的當口,隨意一瞥,血紅的眼睛宛若血魔,那小保安當即就嚇得脖子縮緊,急忙關了窗戶。
就是那麼隨意的一瞥,門衛室內的一切盡收眼底。
桌子上擺著兩部造型別致的大哥大和一臺紅色電話。大哥大是海事電話,無間地獄那死牢頭就用的是這種型號的海事電話。
另外一部紅色電話則是座機。
那膽小如鼠的小保安就端坐在椅子上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在小保安的身下,還握著一把摺疊微衝!
也不知道地質隊出了事,才讓這個剛進地質隊的小保安配上了特製微衝。
最嚇人的是,那微衝上了實彈。保險已經開啟,隨時隨地可以擊發!
強行走了幾米,金鐸站在原地停息數秒,咬著牙又朝著黃葛樹下的那塊空地走去。
這一回,沒有戚笑鳴的阻攔,沒有任何人的呵斥,灑下一路鮮血,金鐸終於到了無人敢沾惹的鬼場壩。
用盡全力爬上鬼場壩,就地滾了幾圈到了黃葛樹下靠著。一股血溶於水的觸感瞬間湧上心間。
當金鐸血手印著沾滿青苔的地面當口,徑自感受到了至親的氣息。
千百萬個記憶的碎片在頃刻間填滿胸口賽滿識海,幸福和痛楚在這一刻糾織一起,讓金鐸忍不住痛嚎出聲,吐出血沫。
這裡是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和小妹的停屍地。
整整六天!
到現在,自己不但不知道至親的屍骸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