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自暢想未來,就看到一個身穿粗布棉衣,頭戴一頂厚氈帽的少年坐在大堂中的一張椅子上,單手托腮,臉上似笑非笑,頓時如墮冰窟,身寒成冰。
少年慢悠悠的說道:“你倒是好心機!”
少年身上殺機盈滿,讓孫燕晚打了個寒顫,想也不想撲通跪在地上,叫道:“徒兒孫燕晚,懇請師父收留。”
少年一臉愕然,半晌才噗嗤一笑,說道:“你居然想要拜我為師?”
孫燕晚答道:“弟子出身寒微,若是沒有如恩師這般人物提攜,一輩子也就是個大店的夥計,孤苦終老,化為一蓬枯骨,人生未免太無趣也。”
少年瞧了孫燕晚一會兒,殺機忽然散去,忽然笑道:“你先替我辦件事,若是辦的好了,我就收你做個徒弟。”
孫燕晚剛要問是要做什麼?就見少年忽然做出側耳傾聽姿態,急促說道:“你如常做事,不要瞧看我!”他一越上了房梁,平平躺下。
少年身子瘦小,這家大店的房梁又甚粗壯,居然藏的一絲不露。
孫燕晚心頭一動,拔足跑了出去,費盡全身力氣,拖了一具屍體回來,他把屍體上的一口單刀摘下,往房樑上一拋,少年探手抓住,又復縮了回去。
狂風捲雪,簌簌有響,七八條大漢衝了進來,恰看到孫燕晚伸出手指在一個同伴的鼻翼下試探,一名臉上有刀疤的大漢喝道:“兀那夥計,你在幹什麼?”
孫燕晚怯生生的說道:“我剛才看這位爺動了一下,想是還沒死,怕在外面凍壞了,就搬了回來,正在試試有無氣息,還能救一救麼!”
那名大漢臉上一喜,正要過來檢視,卻聽到一個沉穩的聲音喝道:“讓開!”姓胡的大漢不知道何時出現在的客棧大堂,快步走過來,伸手推開了孫燕晚,彎腰低頭,正欲檢視。
便是此時,一道寒光閃過,一口單刀從房梁如電擲落,從後背把姓胡大漢的身子生生貫穿。
胡姓大漢驟遭遇重創,狂吼一聲,高高躍起,一掌拍出,擊在房樑上,如雷鼓震,把粗如熊腰的房梁生生拍斷,整個廳堂晃了一晃,屋頂猛然塌落了半邊下來。
姓胡的大漢打出一掌,就從半空摔了下來,喉嚨中嗬嗬有聲,在地上扭曲了身子,幾次想要伸手去拔單刀卻沒能拔出,忽然身子一顫,傷口鮮血汩汩流出,再也不動。
少年突施偷襲,一擊殺了姓胡的大漢,笑吟吟的飄然落地,絲毫也不在意倒塌的屋頂,看著姓胡大漢氣絕身亡,說道:“胡鳳威已經死了,你們還有誰人是我對手?”剩下的七八名大漢一起發聲狂喊,衝入了風雪之中,再也不敢回頭。
孫燕晚正以為少年會追出去把這些人都殺了,卻見少年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大口吐血,剛才那姓胡大漢的一掌,威猛若斯,隔著房梁還是重創了他。
孫燕晚吃了一驚,忙問道:“師父哪裡受傷,可有需要徒兒的地方?”
少年乜眼相瞧,忽然露出微笑,說道:“小夥計!你運道是真好,若非我受了傷,肯定一走了之,現在卻需要你照顧了。”
少年本沒想到能暗算得了姓胡的大漢,此人武功實在他之上,只想突施暗算,隨便殺幾個他的手下,出出被追殺的惡氣,但偏偏孫燕晚膽大心細,設了一個粗糙的陷阱,不但給他弄了一口刀,還把胡鳳威騙到了跟前,露出老大破綻,他暴然出手居然真就殺了這名大仇家。
少年瞧了一眼胡鳳威的屍身,心頭微微得意,忍不住又是一笑,牽動了傷勢,噴了小半口血,他渾然不以為意,說道:“你扶了我去外面挑兩匹馬,我們須得這就離開,不然等胡鳳威的手下回來,咱師徒兩個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