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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裝神弄鬼 (1 / 2)

圖騰崇拜的禮儀當然需要有組織者和主持者,開始可能是由氏族中的首領擔任,後來逐漸出現了專職的神職人員,那就是巫祝。巫祝包辦了人和神的溝通使命,對人來說,他們是神的使者,同時,人們又要委派他們到神那裡去傳達意願。當中國社會進入奴隸制社會之後,圖騰崇拜這樣的多神化原始宗教逐漸變成了一神教,巫祝的作用和地位也就與奴隸主階級的利益維繫在一起了,他們的地位一般很高,女的叫巫,男的叫覡。

巫覡也是能歌善舞之輩。《說文》解釋道,所謂巫,乃是“女能事無形,以舞降神者也,象人兩袖舞形”。巫與舞,可謂同義、同音字。每當祭祀之時,巫覡就裝扮成神,且歌且舞,娛神,也娛人。

不要厭棄這些手舞足蹈的裝神弄鬼之徒。他們的裝扮,標誌著戲劇美的進一步升格。這種裝扮,已不是許多人渾然一體地擬禽擬獸,而是有著明確的裝扮物件、專職的裝扮者,而裝扮的成果也就具有被觀賞

的地位。總之,比之於原始歌舞中的一般擬態,巫覡的裝扮穩定、集中、自覺,因此也就向著戲劇美的本體又走近了一步。

正是從這個意義上,王國維確認巫覡活動是戲劇萌芽葆發的地方。他說,從事祭神禮儀活動的巫覡們中間,會有人從衣服、形貌、動作上來摹擬、裝扮成神,古人就把這種裝扮者看成神的依憑,在這裡就存在著戲劇的萌芽。這一論斷,頗見眼光。

本來,原始歌舞與圖騰崇拜、巫術禮儀是不可分割的,無論是象徵性擬態還是巫覡的裝扮都伴隨著熾烈的歌舞,但是,若要解析戲劇美的質素,哪一點更重要呢?回答應該是裝扮。戲劇美,以化身表演為根基。從最後的意義上說,戲劇可以無舞,更可無歌,卻不可沒有裝扮。後世的中國戲劇“載歌載舞”,但它的“載體”是什麼呢?是裝扮,是化身表演。在這裡,中國戲曲與其他各國戲劇有著共通的美學基石。王國維對中國戲曲史的整理,也從這裡出發。

年代的久遠,使巫覡活動的情況也失之於塵埃,很難為今人得知了。但在屈原創作的《九歌》中,似乎還可尋得一些朦朧的資訊。照東漢文學家王逸的說法,屈原被放逐之後,在鄉間見俗人祭祀之禮,歌舞之樂,覺得其中的歌詞太鄙陋,便作了《九歌》。今人對《九歌》的創作時間已提出了異議,但一般都同意這是祭神儀禮中的祭歌。《九歌》中有的歌是以祭者的口氣寫的,描述了祭神禮儀載歌載舞的盛況,有的則是以各種神的口氣寫的,在祭祀時需要由男巫或女巫分別扮演,以被扮演的某神的身份唱出。這樣,我們就可以對祭神禮儀的情狀略知一個大概了。

例如,《東皇太一》歌就以祭者的口氣描寫了禮儀與歌舞的情況。其譯文如下:

好日子,好時光,

恭恭敬敬迎東皇。

手握長劍雕玉柄,

身佩琳琅鏗鏗響。

瑤草蓆,壓寶玉,

束起香茅置席上。

蕙草裹肉蘭墊底,

敬獻桂酒與椒漿。

舉起槌,敲著鼓,

節拍舒緩心歡暢,

歌態從事又自如,

芋瑟齊奏大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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