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走了,錢謙益被他噴的真的吐血了,他看到那些人全都圍著老頭轉,包括王月,明白自己成了不受歡迎的人。
只能說這老頭在這時候名望太高,不是誰佔一次上風,就能動搖他在人們心裡的印象。
在他沒自己暴露出醜惡嘴臉之前,這些話動搖不了他的地位。
他當然也不奢望一頓臭罵,就能改變現狀,只是心裡實在是不爽,明明是對方先挑釁的。
一次很好的,可以跟秦淮八豔中好幾個,近距離交流的機會,生生被這老頭破壞了。
鬱悶的他回去後,好幾天不出門,直到四天後徐幹上門,邀請他去蘇州玩,他才跟著去了蘇州。
至於蕭玉她們是不愛出門的,連夭夭這次都不想去,在家充當王節、王滿的教練,玩的不亦樂乎。
“致遠無需為那老東西生氣,什麼文壇領袖我呸!噁心死我了,其名下田產多為侵佔鄉民得來的,比我們這些被人嘲諷的勳貴還不如,至少我們還要臉,這些文人連臉都不要。我呸!”
徐幹也聽說了那晚媚香樓的事,這事已經在南京城傳開了,有人喝彩,但更多的人謾罵陳夏。
陳夏見他安慰自己,搖頭笑道:“我不是生氣那老東西,不值得,我是不舒服那些人,怎麼這麼賤,明明誰都明白錢家不法的,可就是因為他文章名望高,一個個還是捧他臭腳。”
徐幹哈哈笑道:“世情如此,如之奈何!世人只要不是自己被侵犯,大多睜一眼閉一眼,真正有良知的人有幾個。”
陳夏喟嘆道:“真是懷念陽明先生啊!這儒學是應該變一變了,否則流毒太深,子孫成豬犬爾!”
“哦!致遠崇尚心學?”
徐幹好奇起來,作為國公府的世子,他也是文武雙全,並不是廢物。
只是勳貴繼承人無需科舉,在外文名不顯罷了。
陳夏聽他這一問,鄭重的點頭道:“小弟啟蒙在福建,學的是朱子學說,但在山東三年,學院中最喜方教授的課程,他老人家是心學傳人,小弟聽他的課後,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可是桐城貞淑先生?”
徐幹問道,陳夏點頭稱是,他頓時激動起來:“方家祖孫三代,皆是大儒,如今曾孫一代也開始揚名江南了。”
陳夏也笑了起來,桐城方以智,正是他這位教授的兒子,歷史上的明末四公子之一。
徐幹見他笑的歡快,不僅狐疑問道:“上個月京中傳來訊息,貞淑先生被起復,升為湖廣巡撫,不會是致遠乾的吧?”
“嘿嘿!我就是跟老魏說一句,當年之事過去這麼久了,還放在心上,那就一點也不像男子漢心胸了。”
徐幹一口茶水噴出,指著他哈哈大笑:“致遠啊致遠,這天下敢跟魏忠賢論男子漢的,你是獨一份。”
陳夏嘿嘿底笑著,眨眨眼道:“老魏最喜歡人家稱讚他有男兒氣概,這也沒什麼不對不是嗎?”
“噗!哈哈哈哈……”
方以智之父方孔照,萬曆四十四年進士,曾在陳夏故鄉福寧州任過知州,後調任兵部職方司任郎中,得罪魏忠賢被罷黜。
天啟九年後在家守孝三年,守孝期間用計謀誘殺匪徒,本來有機會回京任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