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搖搖頭,“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你去生活,如果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我會再來找你。”
“就這樣了嗎?我這樣努力的結果,就只是這樣了嗎?安娜,我乞求你,不要這樣拋棄我。”
“就如你當初拋棄我一樣?”
“那個不是我!”
“但他也叫布克·德威特。原諒我,無法和一個……一起生活。”伊麗莎白胸前飛鳥圖紋的徽章熠熠生輝。
此時此刻,隔著厚厚的牆,室內的三人忽然聽到沉悶的爆炸聲,像天際飛過的悶雷,在大氣轟隆隆的震盪裡,紀念島上的羔羊塑像被炸燬,虹吸裝置破碎,再沒有什麼能限制伊麗莎白的能力。
疲憊傷感的布克·德威特正是在這一刻意識到,眼前的女孩,真正從牢籠裡走出來了,從今天開始,如高塔般沉重、牢固的過去不會再困擾她,沒什麼能困住飛鳥了,事實如此。伊麗莎白,已經成為了超越時空的——神。
……
七天後,曾經的哥倫比亞政治領袖扎卡利·康姆斯托克接受了公社法庭的審判,他被判處死刑,剝奪個人財產與政治權利終身。他的絞刑在當天執行,後來屍體懸掛了三日,公社的人們來來往往,對這個滿頭白髮,鬍鬚茂密的神棍發表一些無關痛癢的建議。
“他看起來像一隻老鼠。”
“不,或許是蒲公英。”
“不能因為他很白,就說他像蒲公英,還是更像老鼠。”
“先知有預料到自己的死亡嗎?”
“肯定有。”
“看他的臉,死相真難看。”
“是啊,先知也是會死的嘛。”
那天,伊麗莎白站在大西洋中部的一座燈塔岸邊,低頭看著礁石灘上的夜鶯,他奄奄一息,切斷手臂的傷勢導致他巨量出血,而芬克工業的倒閉使得他無人保修,偉大的生化怪物夜鶯要死去了。
伊麗莎白就站在這裡,風從洋麵吹來,夜鶯油綠的眸子盯著她翻飛的裙襬,終於在發出最後一聲悵然的啼鳴後,他翻身投入海中,沉重的軀體朝海底墜落。
海面上的女人發出悲歌,為她童年時唯一的朋友送別。
一切都在海中消亡,聲音無法穿透厚重的水體,死亡和黑暗也不例外,在最深處的海底,一座燈火通明的城市傳來渺渺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