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江源頭,橋邊。
蘇政才看了一眼侄子,低聲喝問道:“到底咋回事兒?”
“小濤沒了。”蘇天御低頭回道:“跑的時候捱了一槍,打後背上了。”
蘇政才和孔老頭聽到這話,也全都懵了。
大年初一,白大彪的兒子沒了一個。
其實剛剛蘇天御一看白宏濤的傷口,心裡就已經清楚,對方估計是救不活了。
散彈槍,在近距離擊中要害,別說是血肉之軀了,哪怕就是一掌厚的磚牆,可能都要被幹出來個大窟窿。
徐二當時開槍的距離還比較遠,槍內彈丸射出來的時候擴散了,只有四發打穿了白宏濤的後背,傷及了內臟,不然人可能當場就被一槍崩碎了。
蘇天御服役了四年多,且參加過一區的獨立戰爭,什麼人能救,什麼人救不了,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混亂年代,哪有那麼多僥倖可講?你能砍徐二,他手裡的槍也能整死你。
……
路面上,蘇政才揹著手,嘴角抽搐,孔老頭皺著眉頭,目光復雜。
車內,蒼老的白大彪摟著兒子的腦袋,心疼得肝膽俱裂。
冷風吹過無政府區的土地,車外的人都很安靜。
“咣噹!”
就在這時,白宏伯跳下了汽車,臉上掛著淚痕,直接從車內抽出了刀。
“你幹啥?!”
孔正輝攔了一下。
“狗東西,就是你把我弟弟害死了!”白宏伯怨恨地看著另外一臺車內的梁峰,伸手推著孔正輝吼道:“你起來,我要剁死他!”
梁峰嚇得臉色煞白,躲在車內,一動也不敢動。
“你冷靜點,”孔正輝推著白宏伯:“現在弄他不解決問題!”
“孔正輝,你給我讓開,別讓我跟你翻臉!”白宏伯攥著刀,目光癲狂。
孔正輝雙手推著白宏伯的肩膀,低聲衝他說道:“你啥都不要管了,我給你個交代行不行?你信不信我?!”
白宏伯劇烈喘息著。
與此同時,蘇天御邁步鑽上第二臺車,伸手薅住了梁峰的脖領子:“下來啊,不下來等死啊?!”
“哦,好,好……!”梁峰連連點頭,邁步衝下了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