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嶼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一個會感動的人。
自從母親走好以後,他就已經再也沒有體會過什麼叫做脆弱。
他下意識的去抵擋外人所給予他的善意和幫助,把自己蜷縮在一個角落裡,然後穿上盔甲,看起來百毒不侵。
但是在這一刻,他之前所刻意圍起來的堡壘好像已經被全然瓦解。
“母親走後,我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了。”
裴嶼的聲音很輕,欒黔作為最熟悉裴嶼的人,自然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絲絲的哽咽。
也只有欒黔知道他說的這句話到底蘊藏了多麼深刻的苦痛。
其實他們都認為,像他們這種人,命運早就已經把他們禁錮在一個枷鎖裡面,他們無處可逃,向前向後,向左向右,不過就是在一個牢籠裡面四處碰壁罷了。
但是現在,它們的牢籠好像被扯開了。
他們的命運被牽扯到了另一條線上,一切的一切都在悄然變化的那一天,早已蘊含著大不同。
“以後哥哥的每一個生日安然都要陪哥哥一起過!”
裴嶼,沉默許久才吐出一個“好”。
所有的言語在這一刻都顯得有些許的匱乏,言語完全不足以表達內心的情感。
“哥哥,快點來許願吹蠟燭吧,我們幫哥哥一起唱生日歌。”
安然扯扯裴嶼的袖子,即便是在黑暗中,藉著微弱的燈光,裴嶼還是能夠看到路安然閃閃發光的眸子。
裴嶼已經連軸轉了好幾天,在這一刻,他終於能夠把自己的心完全的放下,把那根緊繃的弦徹底的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