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一起說出來讓我聽聽……」
班主忌憚地後退了一步,將已經到嗓子眼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笑話,這位可是得到孢怒認可的朋友,甚至和孢怒打得有來有往,自己就這麼硬剛上去,多少條小命都不夠造。
「沒有了,現在你們跟著我去臨時宿舍吧……」
說罷,又惡狠狠地瞪向尚顏。
「還不趕緊去排練,一個男孩子,長得娘們唧唧的……」
「嘴不要的話,可以閉上……」沈澤洵擋在了尚顏面前。「你長得這麼醜,怎麼還活著……」
班主深吸一口氣,最終也沒敢再說什麼。
被護在最後面的尚顏,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群人,眼眶微微有些溼潤。
第一次,有人不怕得罪班主,在班主面前維護他。
真的,是第一次……
明明他們才認識了不到一天的時間。
「謝謝……」
今天他已經說了太多的謝謝,可他還是覺得不夠。
自從來到戲劇院,他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
甚至在大家的孤立中,也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存在……
「這有什麼好謝的……」沈澤洵被尚顏這一聲帶著哭腔的謝謝整的,所有的脾氣都沒有了。「本來就是他說得不對,什麼叫長得娘們唧唧的,誰規定男孩子必須長成固定的樣子,就像誰規定女孩子必須柔弱一樣……」
他不會說什麼深奧的話,卻也懂得這個淺顯的道理。
「這世界上的萬物,都有自己的生長規則,不需要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司泊彥轉身,拍了拍尚顏纖細的肩膀。「做自己就好,未來是你自己的,別人打造的模具不一定適合你。」
「對對對……」白楠笑得一臉燦爛。「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玫瑰不需要長成松柏,少年也有權利成為任何他想成為的樣子。」
「你很棒,無人可替代……」沈正飛拍了拍尚顏的另一隻肩膀。
「謝謝……」尚顏不斷地擦著了臉上的淚水。「我其實不想哭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眼淚止不住,對不起,我失態了,你們先去選宿舍,我會調整好情緒再來找你們的……」
他對著眾人猛地鞠了一躬,飛速地逃離了眾人的視線。
「還是個孩子啊……」沈正飛笑了笑,隨即眉頭微皺。
很難想象,這個孩子在戲劇院裡受了多少的委屈,才會在他們釋放一點點的善意之後,就泣不成聲。
這種針對性的孤立也是暴力的一種。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