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宋慈這次睜眼,正好被陸南梔看到,雖然繃帶纏面,但他古怪的眼神,還是引起了夫人的注意。
“怎麼……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嗎?”夫人關切開口。
宋慈連忙搖頭。
“……應該是信物的反噬力量太強烈,宋兄還無法開口說話。”抱刀的顧南風笑著開口,替他解釋道:“目前來看,他還需要養很長一段時間的傷。”
宋慈連忙從喉嚨裡擠出一個音節來表示附議:“嗯……”
夫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她微微闔眸,繼續休養精神。
嵐切繼續裹挾著顧南風的聲音,傳到宋慈耳邊。
“我在大都不會待太久,等我走後……光明城【使徒】的事情,還請宋兄千萬保密。”
宋慈皺起眉頭。
“東洲出現了一位【使徒】……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是一件振奮人心的事情。”顧南風輕聲道:“這次源之塔的兩位【使徒】全部死亡,如果沒有意外,那麼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件了。”
宋慈有些理解【使徒】存在的意義了。
某種意義上,【使徒】也只是棋子。
但——
真正讓人忌憚的,是執掌棋子的棋手。
他繼承白鸚紋章信物之後……真正讓人忌憚的,是背後的那位【神座】。
現在所有人都認為,顧長志還活著!
“這次覺醒法案……在大都驚起了滔天駭浪,而陸夫人是堅決反對法案推行的一方。”顧南風鄭重道:“覺醒法案在東洲推進了多年……層層推進之後,只剩下最後一罐,也就是江南大都的表決議態。而造成目前這個局勢的一大原因,是長野城的沉默。”
長野沉默,不是一天兩天。
它已經沉默了太久。
十年,二十年。
“如今的長野,形勢很亂,錯綜複雜,需要一個撥亂返正之人……如果顧長志先生能從清冢內醒過來,那麼毫無疑問,他就是那位撥亂返正之人!”
顧南風微微低眉,“可事實上……他醒不過來。”
說這些話的時候,顧南風的聲音裡有淡淡的憂傷。
清冢關閉,外人不許入內。
而唯一與守陵人交流的人,就是他……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清冢內的情況,這次千里迢迢,返回東洲,搬動“信物”救場,已經是最後的絕境之策。
置之死地而後生!
能換來如今的太平局面……已是大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