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淵的深度?”源稚生抬頭凝視著海圖皺眉。
“日本海溝平均深度在六千米,塔斯卡羅拉海淵深度至少八千米,在伊豆諸島的最深處甚至超過了一萬米。”櫻回答。
“我聽說在馬裡亞納海溝最深處的水壓相當於五十隻成年大象站在一根釘子上。想來埋葬著神的海淵也不會遜色太多,那裡是真正的禁區,但現在神復甦的壓力逼迫著我們不得不踏足那裡。”
他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橘政宗:“老爹,你還記得那艘破冰船是沉沒在了這裡嗎?”
橘政宗面上流露出苦笑:“如果沒有洋流的干擾,那沉船的地點就是這裡。破冰船並不重要,船上的古龍胚胎才是重點,但是那顆胚胎已經異變成了恐怖的血肉團,爬滿了船體。即便是這種形態祂卻極大可能依舊存在獨立意識,船員接二連三地被祂蠱惑後吞噬,最終我只能親手沉沒了破冰船。後來我正是出於這個想法才大力推動本家在此處修建海上作業平臺。一開始的確抱著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不過現在說出來也無所謂了。”
“綜合來看,是那顆古龍胚胎成了獻給神的祭品。曾經天照與月瀆兩位大神以自己性命為代價封印送葬了神,原本神已經永世長眠不見天日了。但當時古龍的胎血落入封印之處,順著裂隙注入海淵最終再度喚醒了神。”源稚生緩緩說,“現在我們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時隔數千年神將再度歸來。”
他低頭靜靜地看著橘政宗,一雙鬼眼映襯著病房天花板上的吊燈光影,當中滿含著清亮的刀光。
“是啊,很多年前,我做了一件十惡不赦的錯事,因為野心和貪婪,我親手將神放回了人間。”橘政宗在低嘆。
“事已至此,勿復多言。”源稚生閉上了雙眼沒有多說什麼,斂去眼瞳中神色之後無人知曉他到底在思考些什麼。
太巧了,死侍實驗室的暴露,源稚生幾乎對橘政宗的懷疑來到了頂點,隨後王將和橘政宗約在了須彌座見面,接下來這份勘探報告呈到了源稚生面前。
冥冥之中有人在穿針引線將一起串聯起來,似乎只是為了打消源稚生的懷疑。
“好吧,好吧,如果這是透過以前在研究所埋下的伏筆而編纂的劇情,邦達列夫你為了這一齣戲碼能演繹到什麼程度呢?
如果這是上天賜予最後自證清白的救贖機會,老爹你又能夠為此付出什麼?”
源稚生不再多想,不管心跳的真偽他都有必要去佈置應對措施。
心跳是在三十個小時出現的,如果真的是神復甦呢?以海淵和本土的距離,就海自的作戰水平,如果沒有美軍艦隊協助,他們甚至無從構築起有效的防禦。
他不敢賭。
“還是召開家主會議吧。”橘政宗以幕僚獻策的語氣向源稚生建議,他彷彿徹底放下了大家主的權柄將其悉數移交給自己的養子。
“好,那就召開家主會議。”源稚生點頭,背脊挺直,如同獨守城門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