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斬開血肉在骨頭上“嘎嘎”作響,源稚生抵住雙刀沉默著發力,從每一根肌肉纖維中把力量榨出壓到這一場的賭桌上。
源稚生能感受到金屬在堅硬血肉中前進的阻力,每深入王將身體半分他的神情便猙獰半分。
之前作為極道至尊的橘政宗一直沒有賜給他紋身,所以道上沒有紋身師敢給他紋身。執行局暗地裡稱呼他為閻魔惡鬼之時大概想不到他的後背上其實什麼都沒有。
但此刻也不需要了,源稚生他自己就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縱然咬著王將的喉嚨也要把對方一起拖回地獄永世不得超脫。
但垂死的王將居然依舊大笑了起來,染血的聲帶振盪,發出怪異的“呵呵”聲,笑聲狂放又諷刺。
他竭盡全力伸出雙手,卻並不是為了掰斷刀刃。
王將向天空舉起雙手高聲歡呼:“去啊,去啊,我親愛的乖孩子,就像這樣,殺死一切。”
源稚生終於意識到了應該什麼,他順著王將的目光轉頭望去,血泊中倒伏著滿地的斷肢殘軀。
同類之間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許朝歌憑藉體型和速度優勢又一次甩開噴吐的龍息,但這時他拔出血劍來不及再擴大戰果,轉身回望只見須彌座上冰層延伸出來,死死圈住了火海。
這正是審判全力發動帶來的異象。
他心中沒由來地跳了一拍,某種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平臺上審判再次爆發,這根本不是用來對付屍守群的強度,下一刻一道人影被巨力從平臺上拋飛出去,染血的金髮在風中舒展。
愷撒?
緊接著繪梨衣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平臺邊緣,她的手中拖拽著一列長長的人體,每一位都被抓起然後砸落進火海中,就像隨手扔掉了一袋垃圾。
沒有長尾、不是屍守——那就只可能是蛇岐八家之前在平臺上堅守的戰鬥人員?
這絕對不是繪梨衣的作風。她哪怕戰鬥也只會和小孩一樣隨手比劃。其實單純用手就可以,拿起御神刀揮舞是因為有趣,就像每個男孩都會把一根在路邊撿來的長棍揮舞得虎虎生風。
她也只需要比劃就行,釋放的審判能輕易殺死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生物。
但現在的繪梨衣露出了讓人陌生而不適的一面,折斷別人骨頭的手段簡直是主宰世間的暴君,不假思索、輕而易舉。
楚子航?
許朝歌忽然一怔,瞳孔震動驟然尖銳,維持的審判領域驀然一鬆。
在壓制下喘不過氣的龍形屍守發出興奮咆哮,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把龍息傾吐在許朝歌頭上,但他這一次直直地愣在了原地。
金紅色的火焰完全籠罩了許朝歌的身形,在這種溫度下以許朝歌的肉身強度也應該被燒成飛灰,畢竟以單純的人身龍王也無法在噴發的岩漿中游泳。
熾熱的龍息底下,一種迥異於審判的力量驟然升起,許朝歌忽然頂著火焰直起身來。
別說是肉身化作飛灰了,甚至連許朝歌身穿的衣物在龍息中都完好無損。
“這種情況下都還能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