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歌以血肉作畫,活生生描繪出了一卷《地獄變相圖》(古畫其實並不可怕)。
“這個人重建了被大洪水摧毀的文明;
建立起宇宙的新秩序;
誰能媲美他威嚴的聲望?
王——是我!”
許朝歌右手驟然發力握緊,匍匐在自己面前的身體發出撕裂的嗤響,吟唱的合音陡然拔升至最高點又戛然而止,跪拜者身體四分五裂,道道血箭飆飛。
違逆者自當死盡。
在他懷中繪梨衣聽見聲響想要回頭,許朝歌收回右手輕輕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看。”他低聲說。
繪梨衣果然很聽話地拉著他的手沒有放下來。
他轉身想要離開。
風聲中傳來銳響,許朝歌輕輕偏頭,一道刀片化作的流光從他額前垂下的髮束邊擦過。
言靈·陰流。
一種略微操控氣流的小伎倆。
風衣被隨手掀飛,身穿黑色緊身衣的櫻隨意一抹,指間再度多了數把刀片,她的一雙黃金瞳鋥亮,想要再度把刀片擲向許朝歌。
暴虐在許朝歌眼底一閃而逝,隨後又再度被徹骨的冷漠封鎖。
以他的血統爆炸還炸不死他,審判這個言靈在爆炸的瞬間也可以把彈雨盡數切碎,但他沒把握能讓抱著的繪梨衣安然無恙,所以許朝歌下意識動用了極詣。
吉爾伽美什的記憶再度侵蝕了一小部分,但無傷大體,在這種程度的爆炸中毫髮無傷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不多,對他的干擾可以接受,甚至他還能借著極詣的作用短暫開口。
如果剛才是《吉爾伽美什史詩》中記載的、最初的吉爾伽美什,那麼投擲刀片的櫻已經死了。
當然也是因為繪梨衣感受到了風聲輕輕擺手,似乎是讓許朝歌別衝動,也讓櫻別再挽留了。
櫻將徵詢的眼神投向源稚生,源稚生沉默地倚靠在牆角,空懸的右手遲遲沒有落下。
“繪梨衣真的很想出去玩嗎?大家想找你回家找得好辛苦,很多人在大雨裡跑了很久也受傷了。”源稚生頹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