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鍊金術不會,那麼龍血也不會。”侍應生回答,“我們這次為地獄中的惡鬼送上了一份大禮。”
“海底的屍守群麼,你安排這場暴動的意義何在?”劉扶南問,“如果單單針對楚子航和愷撒也就算了,但只要許朝歌在場,僅僅憑藉海底的屍守群根本不可能殺死他們。”
“那加上許白帝和李赤皇呢?他們不是剛才還在和王將虛與委蛇嗎?”侍應生挑了挑清秀的眉頭說,“只是把二位送上須彌座,這種小事根本不值一提,對我這位故人而言再簡單不過了。”
“許白帝很強,但你哪怕再加上源稚生兩兄弟也不可能成功。那天晚上許朝歌暴走後的實力,我在錄影上看過。”
“我不止看過,我更親身體會過。”侍應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一側臉頰回答,“既然許白帝他們也不夠的話,那就再加上那三兄妹好了。”
侍應生說這話時的語氣飄忽隨意,似乎各位超級混血種在他心目中僅僅是可以隨意拿起又放下的物件。
劉扶南凝視著對方滿不在乎的表情,在久久的沉默後才開口說:“看起來蛇歧八家和猛鬼眾他們都在你在算計當中,最後只會變成壓在天平一側的砝碼,以此來測算許朝歌的重量。”
“嗯哼。”侍應生搖晃著香檳杯,面對劉扶南的評價神情依舊不置可否。
“我其實很好奇。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劉扶南俯下身撐住茶几兩側,眼神直視著對方說,“在這個圍繞白王聖骸展開的漩渦中,看起來混亂但自始至終都有跡可循,其他各方的手段以及目的無比清楚。
拋除掉各位家主各自的人心,起碼蛇歧八家明面上是想要找到神的胚胎,之後可能銷燬可能封印也可能和王將想幹的事一樣。他們最大的倚仗是在日本本土深耕千百年帶來的雄厚底蘊,以及掌握著兩把鑰匙。所以他們不需要和任何一方合作,哪怕原本可以成為盟友的卡塞爾學院也被他們矇在鼓裡。
猛鬼眾王將想要找到胚胎,補全殘缺的基因後再取而代之。在我們堪輿進度帶來的重壓下他才主動編了個藉口尋求合作,說所謂想沐浴神血進化成純血龍族,但實際上他只是想打探孵化場所在地。為了神的胚胎,他數十年來一直在研究血統進化藥劑,以人體實驗豐富他的實驗進度。他的優勢是基因庫,還掌握著第三把鑰匙。
門閥四位同樣也是想找到胚胎。不過對我們而言,不管是活的神和死的神都可以接受,所以沒必要像王將那樣必須用鑰匙開門。我們的長處是能文能武,短處是除此之外根本沒人也沒錢,哪怕找到孵化場都無法挖出胚胎。所以我們同樣需要各方奔走找人合作。
至於卡塞爾學院的一行人,他們只是偶然闖進漩渦中的一尾魚,暈頭轉向只能秉持著最簡單粗暴的屠龍理念,白王復甦那就砍了白王,其他的爾虞我詐根本管不了。”
劉扶南頓了頓,盯著侍應生的雙眼繼續說:“那麼你的目的呢?蛇歧八家、猛鬼眾、還是門閥?你更貼近哪一個?”
“我當然有目的,但不在白王身上——至少不在這個白王身上。你們的目光又何必僅僅拘泥於現在的一片枯骨呢?”他說,“當未來真正的神明覆蘇時,殘缺的白王又算得了什麼?”
“尼德霍格?”
“也許。”侍應生說,“但不論是不是尼德霍格,凡人的性命與之對比起來,都太過短暫也太過脆弱了。一如葉上寒露,不過是生於月光死於日照而已。”
“如果你們看不到命運的脈絡,那就讓我們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侍應生向劉扶南舉杯虛敬。
“祝你馬到成功,我的合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