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上杉繪梨衣會是什麼人呢?”
等到上杉越眼中酷烈的暗金色消失,許朝歌這才緩緩收手,在白板上向上杉越反問。
“如果沒有見過這女孩,我只會覺得她是蛇歧八家推出來用於偷天換日的狸貓。從外五家當中精挑細選最後過繼到上杉家族門下,其實本身根本不具備白王的血統。”上杉越從過往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他伸手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說,“他們一貫喜歡做這種事情,好以此來標榜自己的正統和古老。”
“那麼現在呢?”
“老實說,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看到她的第一反應是眼熟。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她和我的某位朋友或者故人相似,但很快我意識到,在日本我已經沒有幾位故人更沒有朋友……”
“鏡面中的人像和攝像機中的照片存在著不小的差異,研究發現人類在某些情況下甚至認不出自己的照片。”愷撒說,“所以等到你聽到了上杉繪梨衣的名字,把兩者聯絡在一起才恍然大悟?”
“是這樣的,我最後才明白過來。她並非和其他人相似,她就是和我自己相似。”上杉越輕輕點頭,“所以我確信她大機率和我有血緣關係。”
“你說在叛逃出蛇歧八家之前,殺死了所有和自己發生過關係的女人?”愷撒皺眉再度向上杉越徵詢,“確定嗎?”
“我很確定。”他回答。
“雖然我已經忘了她們的名字和模樣,但我清楚記得當我剛剛來到日本,蛇歧八家他們給我安排了七位經典大和撫子式的日本女人作為配種工具,而最後被我殺死在浴室裡的也有七位。”
“我記得她們最後哭泣著說自己確實欺騙了我,偷偷在我的杯中下了助興的藥物,但她們沒有惡意,只是因為懷孕之後家族裡能夠得到一大筆錢,還有牛和耕地……”上杉越語氣低沉下去,彷彿又看到了那些女人臨死之前的哀求,“真是可悲啊,她們明明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做不了,卻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
“蛇歧八家為了傳承皇血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愷撒說。
“就像瀕危物種繁育一樣,皇血傳承的困難程度還在給大熊貓配種之上。一方面普通女人的卵細胞很難承受龍血賦予給生殖細胞的活力,另一方面胎兒體內的皇血很有可能失控,從母體腹腔中爬出來的會是長著龍尾的死侍幼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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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越說到這裡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選擇把故事說完了:“我的老爹希望媽媽去墮胎也是出於這種考慮。我的奶奶在第二次生產時就是被一頭死侍化的胎兒撕裂腹腔殺死的,老爹他當時抄起消防斧就把他的弟弟親手砍死了。沒有人能確定正在子宮中孕育的是偉大的皇還是嗜血的鬼。所以我老爹不希望媽媽去賭。”
“還真是瘋狂又病態的家族。”愷撒冷冷地嘲諷,“如此覬覦龍族力量的強大,你們家族是不是還做了其他的實驗,比如研究提升龍血比例的藥劑,甚至是直接用死侍和女人交配?”
“我不知道。”面對愷撒的詰問,上杉越努力想了想,似乎試圖從自己過去醉生夢死而又荒誕的人生中挖掘出一些有用的資訊,但這只是徒勞。
“總之這些女人無論是受孕還是生產,對蛇歧八家來說都是一等一的大事,我作為和她們朝夕相處的男人不可能注意不到。”上杉越的眼神凌厲地掃視過整間居酒屋,重申了一遍問題,“為什麼皇血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呵呵。”愷撒露出譏笑,他偏頭向身旁的許朝歌和愷撒徵詢意見。
等到兩人都同樣回以點頭肯定,愷撒才說出了其他的資訊:“事實上在如今的日本,皇血的存在並不只有上杉繪梨衣這一例孤例。蛇歧八家的源家還有一對兄弟,他們都是體內流著皇血的超級混血種。其中哥哥是源家家主,也是蛇歧八家的少家主被尊稱為天照命。”
“什麼?”上杉越猛然起身,手中酒杯陡然被捏碎,淋漓的酒液隨著破片四濺。
如果只是出現一名上杉族人,那也許是當年的漏網之魚,但怎麼可能連源家的天照命都重現?他姓上杉又不姓源!
“還有當代大家主名為橘政宗。”楚子航補充道,“在你叛逃之後,內三家其實已經補齊了。”
“他們難道又找到了一支遺留在外的皇血?”上杉越有些不可思議。
“不止他們。猛鬼眾也找到了。”愷撒說,“遺憾的是源家的弟弟正為猛鬼眾做事,他是當中的第二號人物。哥哥是斬鬼的人,弟弟是極惡的鬼。兩人不止一次刀劍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