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手中的兩對被同花順壓死。
客人們爆發出驚呼和讚歎。
源稚生吐出口菸圈,毫不客氣地把手中的半截柔和七星香菸戳滅在賭桌上。
汗涔涔的荷官面如金紙,癱坐在地上萎靡不振。
身後夜叉伸手把桌面上所有籌碼一掃而空。
愷撒是強行開掛,利用言靈?鐮鼬把骰子搖晃的聲音放大上百倍,並且在莊家動手作弊之前抽身而退。
楚子航是憑藉高絕的記牌能力和對人心的把握,從荷官給自己安排的兩副21點天牌中洞察了她的貪婪,選擇畢其功於一役。
比較起來,源稚生用兩百萬美金贏到一千多萬的過程很是乏味,一是本金足夠多,而是他技術的確強。
對他這種超級混血種而言記撲克牌不是多困難的事。牌好就跟,牌差就扔,永遠選擇最高牌效的穩健打法,而牌堆越少他能把控的牌型就越大。
最後牌河見底,他成功用一手難得一見的同花順完成通殺。
一枚金色的籌碼被拋進夜叉手中敞開的布袋裡面,鼻樑上架著一副女士墨鏡的愷撒走了過來,他的眼瞳中隱約還有未徹底消弭的金色。
特定的聲音經過言靈?鐮鼬的作用會被數百倍放大,骰子撞擊四壁發出尖銳的巨響,而挖出點數的一面落地的聲音更為沉悶。對點燃龍血的愷撒來說這些動靜簡直如同雷霆震落。
在他旁邊,懷抱著大堆籌碼的楚子航一言不發。
兩人都已經達成了十二億日元的目標。
“你們那裡多少?”
“兩千一百萬。”
“我們賺的錢夠了嗎?”源稚生伸手從布袋中掏出一枚金色籌碼,夾在兩指之間端詳著。
“看樣子是夠了,不然他們也不至於這麼著急。”愷撒伸手探入風衣,看著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的黑衣男人,臉上流露出輕笑。
他想起了進來之前源稚生和楚子航的對話,於是開了個玩笑說:“難道我們還是要割一遍草?”
肅殺而猙獰的氣息充斥了紙醉金迷的極樂館。
原本驚歎於愷撒他們所博取賭資之大的客人們紛紛退後了,被金錢與美人點燃燒紅的神經在冷卻下去。面對懷中槍械已經上膛的男人們,生死的慾望終於高過了對金錢的貪婪。
識趣的客人爭相退出了青銅大門,門上雕刻的惡鬼注視著他們來而又去,在地獄中走過一遭。石板橋上響起密集的腳步聲,車輛喇叭互不相讓,有人脫下高跟鞋赤腳快跑,大阪山中原本的鳥鳴風吹被壓過了,一切顯得嘈雜而喧囂,遠沒有他們來時的從容安然。
“你們以前的規則不應該是賭到十二億日元的客人能夠被迎進貴賓室嗎?難道現在歡迎方式又更改了?”源稚生嘲諷道,“無禮的畜牲。”
“這種話從蛇歧八家的天照命口中說出來,還真是讓小暮感到由衷的喜悅。”
婉轉的女聲響起,正面的男人們應聲溫順地讓出道路,披著如血紅衣的櫻井小暮越過人牆站在了幾人一丈遠的地方。
她明眸皓齒,長袖善舞。
只是初見面,女人的美便如同接天的狂潮般撲面而來。
她的眉眼間嫵媚而多情,即便衣著復古且保守,但依舊可以從款款扭動的腰身處窺見身段的曼妙。櫻井小暮雖然只是靜靜注視著眾人,眼神中卻藏著欲說還休的萬種風情,對視之下讓人彷彿聽見了情人的呢喃低語。
成功在極樂館中立足的沒有庸人,哪怕是最底下以笑娛人的服務員。何況櫻井小暮能夠以女子之身讓這些荷槍實彈的男人做到令行禁止。
恰如同雨後山中生長出的色彩斑斕的菌菇,她表面上看起來有多麼美味,事實上就有多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