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所有人都就位後,索爾斯把被子抖落開來,底下層層包裹著的是一顆焦炭般的骷髏頭。
“你們六人當中有殺人的鬼,也有追殺鬼的獵人。”索爾斯將骷髏頭捧在手心中環顧四周,骷髏頭隨著他的動作宛如活物一樣巡視著面前的遊客。
滿座死寂,氣氛詭異,所有人都靜靜等待著目光焦點處這位九十八歲的老人講述過去的故事。
“1930年我曾經上過這列火車。那時候沒有人在幕後包下四節車廂和餐車,但一切都是這樣巧合。”索爾斯繼續說,“當時最頭上那節車廂中住著的同樣是兩位女性,一位是芭蕾學院的學生,另一位是隨處流浪的吉普賽女郎。
第二節車廂中住著的是小說作家和酒鬼。
第三節是獵人和兇手,恰巧的是獵人的名字也叫薩特努斯,而兇手也是一名廚師。
最後一節車廂中的是一位獨自旅行的導遊和老人。”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許朝歌和弗雷德身上。
“所以弗雷德就是殺害薇拉的兇手?”泰瑞嚇了一大跳一臉驚恐地往後拉開了和弗雷德的距離。
弗雷德面色蒼白沒有解釋。
“難道就憑藉這三言兩語就能定罪嗎?”沃登反駁道,“給我們寄邀請信和車票的人明顯想復刻曾經在這列火車上所發生的事,但如果他是兇手的話為什麼要留下知道這一切的索爾斯?”
所有人都沒有爭辯,在沒有證據之前這是沒有結果的吵架。
“你怎麼知道這一切的?”芒多向索爾斯問。
“因為我就是第二節車廂內的那位酒鬼啊。”索爾斯放下骷髏頭,在眾人面前輕輕掀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來的是瘦骨嶙峋且枯槁的身體,無數細密的黑紫色紋路如同藤蔓一樣纏繞著他,好像一幅猙獰而恐怖的紋身,但那其實是面板下的血管。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能活這麼久嗎?九十八歲,這是我年輕時每日酗酒的夢裡都不敢想象的年紀。”索爾斯放下衣服接著說,“這是一場神明的遊戲,不論是獵人、兇手還是其他人都是遊戲中的玩家。遊戲結束有兩種方式,第一種是兇手和獵人之間有一方死亡;第二種是兇手殺死了除獵人之外的所有人。遊戲結束時依舊存活的玩家會得到一次祈求神明的機會。”
“所以你當年向神明祈求了永生?”弗雷德問。
索爾斯點了點頭,他垂首望向桌上的骷髏頭:“車上原本一共有八人,在接連死去四人之後,獵人抓住了兇手並殺死了他,所以我和另外一名乘客都倖存了下來。我許下的願望是永生,但我沒想到的是以這種不人不鬼的方式,我失去了嗅覺、味覺、愛念……我甚至再也沒辦法品嚐朗姆酒的芬芳、感受紅唇的甜蜜。再柔軟的絲綢和肌膚在我摸來都是和砂紙一樣的粗糙。”
“另外一人呢?”
“另外一人是作家,他很大膽也很貪婪……他向神明祈求說想要成為神明。”索爾斯拍了拍骷髏頭的天靈蓋,“後來他就成了這樣。”
“我不明白,這場遊戲中的‘抓住’指的是什麼概念?獵人把手放到目標上然後喊出‘我抓到你了’?”桑達音調陡然拔高一截,自認為發現了遊戲盲點,“如果比較簡單的話那我們為什麼不配合獵人結束這場遊戲?”
“殺死。”
索爾斯淡淡地回答:“所以一旦獵人動手就意味著有人要死了,選擇錯誤就代表有無辜的玩家死了。從結果上來看,獵人並不是其他人的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