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鐘樓的鐘敲了九響。
卡塞爾學院劍道部外人山人海卻寂靜得落針可聞。
楚子航揹負著村雨一路走來,這一次村雨沒有了網球袋作為偽裝,所以鋒芒畢露。
兩邊每一位審視著楚子航的本部學員都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柄掠過的劍刃,即便劍刃的目標並不是自己,但擦肩而過的下一刻依舊鬢髮委地。
人潮在他面前自覺地讓開一條通路,如同被摩西隨手分開的紅海,紅海盡頭處是數十位手握竹劍整裝以待的學員,施耐德拖著氧氣瓶小車就站在一排學員面前。
作為舍友和專業狗仔的芬格爾一路都墜在楚子航後頭,脖子上借來的攝像機上閃光燈亮得晃人眼球。
很大的場面。
施耐德注視著自己名下唯一弟子站定在自己面前,於是微微頷首:“卡塞爾學院通常的入學體測都是在操場進行。會有專業校工人員幫助測試瞬時爆發、神經反射、耐力體質等等專案。花樣不多,一般是衝刺跑、躲避射擊以及長跑。
但現在我是以執行部專員的名義對你進行入職測試,因此內容會有很大不同。學院本部的教育如果是洗練璞玉的話,那麼執行部則是為了雕琢和淬鍊。伴隨著珠玉綻放璀璨光芒背後總會有切膚之痛與燒灼。所以你準備好了嗎?”
說著施耐德從身旁學員手中拔出了竹劍,倒轉劍柄之後送到了楚子航眼前。
接過竹劍的楚子航向施耐德點了點頭,轉身把背上的村雨交到了一旁的許朝歌手中,自己則是脫靴踏入了鋪著竹木地板的道館。
跟隨在施耐德身後的學員們同樣入座,座法是源自周禮所規範的膝坐,不論人種膚色所有人全部身體繃直如同錚錚鐵劍向天直立,隱藏在面甲下的神情無人窺見。
“第一關,三番打。”施耐德拍了拍手掌示意學員出列,“我一直認為實戰才是檢驗執行部專員的唯一標準。”
早已被安排好的三位學員起身握劍出列。他們呈三角分立,彼此氣機交織將場中的楚子航周身完全籠罩。
許朝歌身側的愷撒面對此情此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看好楚子航:“出列的三個是學生會的B級成員,赤手空拳都能輕易打死獵豹灰狼。何況正常人類的觀察範圍總會存在死角,多對一併不是簡單的加法計算,楚子航面對三人持劍圍攻的難度比起單挑大概要翻上五倍。
早些年能稱得上劍聖的日本劍道大家一般也就是一打五或者一打七,十番打的免許皆傳只存在於文學創作或者傳說裡。更何況你們甚至還沒有徹底覺醒血統,施耐德部長這一關算是強人所難了。”
“五番打可為劍聖,那要是楚子航透過了三番打豈不是能當得起一句半步劍聖了?”芬格爾抓住機會對著持劍肅立的楚子航一頓抓拍特寫,聽到愷撒這位學院皇帝的點評於是轉頭詢問,按照他的尿性大概在這一瞬間連守夜人論壇頭版頭條的標題怕是都已經想好了。
楚子航要是贏了的話那就是《震驚!卡塞爾學院近戰無敵之名塵埃落定,十八歲的天才少年已有劍聖之姿》,輸了的話就是《半步劍聖與劍聖差距就在這裡,99%人都不知道,速轉給你的練劍朋友》。
不論輸贏到時候帖子行文都要寫得漂亮一點,畢竟作為舍友他與有榮焉。
但不等愷撒回答,道館中央幾乎同時爆發出三聲令人心旌動搖的狂暴氣合。
在他們對話的時間場中幾人已經走完了日本劍道中架勢、逼攻與觀察的流程,戰圈冰點破裂,下一刻竹劍揮擊向早已鎖定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