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入城後,將王治及王氏親族男丁全部斬殺,其餘男丁皆擄為民夫,隨軍運糧。
大軍東下至馬邑,欲南經埒(liè)縣東至原平。
在埒縣之東的山谷間卻遭到阻截,不得前行。
帶兵攔截者正是曹操所任鎮北校尉張汛與別部司馬徐商,兵雖不多,不過三千多人,但扼守險要,易守難攻。
徐晃、張遼乃是騎兵,攻堅實非所長。此前攻武州,不過虛張聲勢,攻心之計。
這一招卻並不適用於張汛所據的句注山谷。
張遼派人說張汛。
張汛回道:“我受曹公厚遇,不可背也。汝與我各為其主,戰場決勝負,生死由天命,不必多言。”
張遼命人馳回馬邑,求見母親。
張母聽到二子對陣,即將廝殺,垂淚道:“弟從屬兗州呂將軍,兄效命幷州曹公,一在中原,一在塞北,距離懸遠,不意數月而兩軍交戰,此乃天乎?
為人者,忠義為先。兄弟既各有所託,當忠人之事,不可背信棄義。至於死傷,老身又何能干涉?”不肯跟張遼使者東下。
張遼聞訊黯然。
徐晃亦犯了難。
若騎兵下馬,捨命猛攻,以九千攻三千,應能攻下。但其中傷亡是徐晃難以承受的。
拖著疲憊之師、傷亡之眾,又怎能隔絕雁門、太原?
若曹操做困獸之鬥,魚死網破,猛攻徐晃,徐晃如何攔得住?
因此,句注山不可力攻,只可智取。
智取,須問法正。
這一路奔襲,徐晃、張遼漸漸收起對這個未至弱冠的年輕人的輕視。
雖然此人處事不夠圓滑,為人有些倨傲,言語有些無禮,脾氣有些暴躁,但思路天馬行空,計謀多端,手段狠辣,讓徐張二人都十分佩服。
假以時日,此人之水平恐不在賈郭荀劉四軍師之下。
法正這幾天也在凝神思索方略,已然心有定計,見徐晃、張遼前來請教,悠然一笑道:
“我觀張校尉,乃淳厚君子,而別部司馬徐商,則為人多疑。君子,可欺之以方;多疑,可離之以計。句注塞,不難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