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嵩不過中人之資,面對二十倍於己的對手,哪裡還有什麼對策?
趙韙也不做休整,就趁著出其不意,到達江州就立即投入猛攻,不到半日即攻入城中。
沈彌雖脅裹江州而反,但總有心中不願、表面服從之人,見“朝廷”攻破沈彌大本營,沈彌大勢已去,紛紛站出來,配合著趙韙,將參與反叛的將領的家屬一一指認出來。
趙韙將沈彌一家老小數十口全部誅殺,叛軍家屬嚇得面無人色,哭聲都不敢出。
趙韙命人喊話:“沈彌謀逆,誅其一門。其餘脅從者,若能棄暗投明,家屬可免死罪,否則皆誅。”
休息一天後,帶著數百名叛軍家屬乘船,大軍沿著長江西上。
趙韙得到訊息,荊州兵侵入巴郡,已取魚復,正攻朐忍,然縣令王累乃是能吏,荊州兵攻之不下。
有人建議趙韙先救朐忍。
趙韙道:“沈彌乃腹心之患,蔡瑁不過肢體之創。先破沈彌,方為上計。”遂不救朐忍。
江州到江陽,三百餘里。雖是逆流,但船帆張開,藉助風力,還是用了不到十日,就逼近江陽。
甘寧見趙韙從後方趕來,心中一沉。他原來擔心趙韙走湔(jiān)水,經資中、漢安,救援江陽。現在趙韙自下游出現,說明江州有失,形勢更是壞得無以復加。
甘寧原來留沈彌攔阻趙韙、自己抹身東走的打算全落了空,江邊準備好的那些船隻,又如何能衝破遮蓋江面的趙韙大軍?
向東是趙韙,此路不通;向西是成都,中間還隔著僰(bó)道、南安、武陽、廣都四城,自投羅網;向南是茫茫群山,崎嶇難行;往北則是湔水,前途未卜。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甘寧眼神一凝,決心已定,立即將麾下首領召集入帳中,將自己打算說了出來。
麾下大都是“錦帆賊”骨幹,跟隨甘寧縱橫蜀地數年,對他無比信任,皆道:“唯將軍之命是從!”
甘寧也不辭別沈彌、婁發,立即行動。
沈彌先聽了斥候報告趙韙大軍從後方趕來,如三九天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對鄭度的怒火熄了大半,渾身因為恐懼而一陣顫慄。正彷徨無計,忽又聽得甘寧帶兵脫離大營,乘船入湔水,向北而去。
沈彌又驚又怒,忙派人把婁發請來,向他問計。
婁發向沈彌怒道:“曏者我與興霸皆言當割據巴郡,汝不肯聽,如今陷入死地,何必又來問我?”
沈彌道:“此一時彼一時,直搗敵巢亦是上計。今趙韙雖來,觀其兵不過兩萬,與我軍兵力相當,又有何懼?甘寧號稱勇武,卻畏敵如鼠,真是名不副實,讓人鄙棄!”
婁發還在苦苦思索甘寧為何不經戰鬥就脫身而走,喃喃道:“興霸非懦者,其徑自引去,必有隱情。是何緣由?”
兩人遷延片刻,趙韙已直逼沈彌在江北紮下的大營。
沈彌、婁發二人登上高臺觀察敵情,沈彌詫異道:“趙韙直接登陸,不怕我等居高臨下攻擊麼?”
婁發也相當詫異,想不通趙韙為何如此魯莽。
前線沈軍在沈叢率領下,在江岸上布開陣勢,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