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清睡覺時候眉頭緊皺,似乎夢境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像個受驚嚇的孩子睡不安穩。
宋淮意輕輕拍著他的手背想讓他安心一點,誰知道他卻一把抓住了宋淮意的手:“不要走!”
宋淮意:“我不走,我不走。”
陸時清:“我練成了絕世武功,爹是不是就會喜歡我了?......是......是!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天誅地滅,都是我一人來受!”
大約他又夢見了年少時,母親對他苛刻虐待,這幾乎成了他一生的夢魘,縱使如今身居高位,他也逃不過。
陸時清:“陸時清......”
他現在身邊只有自己,自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宋淮意不斷安撫著做噩夢的陸時清。
陸時清滿頭冷汗,牙關緊閉,宋淮意不忍心繼續他被夢境折磨,便將他喊醒,驚醒的陸時清,猛地坐起抱緊了宋淮意。不知是否是夢境太過恐怖,他力氣大得驚人,好似要將宋淮意嵌入他的肌骨裡。
可宋淮意並不覺得痛,只是碰到了他背上的冷汗,一陣心疼。
陸時清:“不要走!”
宋淮意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的肩:“我不走,我不走。”
陸時清:“我做了噩夢,我夢見了那些死在我手中的人。”
宋淮意卻說道:“爬到這麼高......很累吧。”
陸時清微微一愣:“還好。”
宋淮意:“你不用這麼硬撐的,如果太難過了就說出來。”佯裝輕鬆:“我這個人最擅長傾聽了,而且我一定會替你保密的!”
陸時清聲音淺淡:“沒什麼難熬的,你不走就好。”
他抱著宋淮意,宋淮意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龍涎香,又溫軟又濃烈,看著宋淮意的臉,忽然伸手摸了摸宋淮意的眉角:“你的眉毛怎麼斷了?”
宋淮意跑到鏡子前看了看,左眉果然缺了一塊,應該是之前和那幾個人打鬥時候留下來的:“沒事的。”
“斷眉要補。”這一點上陸時清似乎有些偏執的執著。
宋淮意看向陸時清,陸時清皺眉:“斷眉有殺伐之意,不吉利。”
宋淮意:“你怎麼還信這些?”
陸時清:“我自己不信,但你.....我怕你真的出事,我一時趕不到你身邊,我只希望諸天神魔能保佑你,撐到我來就你那一刻。”
陸時清從床頭拿起了一支筆,替宋淮意畫眉,他畫的極為認真,宋淮意望向他的眼眸,裡面只有自己。
宋淮意忽然犯起傻來,像所有墜入愛河的女孩那樣,幻想起許多旖旎的愛情典故。
“陸時清,我想到一個詞......”
宋淮意有些躊躇,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是殺伐果斷的神通侯,自己不能奢求太多。甚至因為這個時代,不能希冀長相廝守,所以宋淮意垂下眉目,不再繼續說出口這幻想。
但誰知,他只聽半句,便知道宋淮意心意。用溫熱的拇指撫了撫宋淮意的眼尾,將他的輪廓倒映進宋淮意的眼力,沉聲如玉,回到了宋淮意:“我知道,倘若可以,我願意和你——畫眉舉案。”
回了神侯府,卻見彭劍十分著急的在身後叫喊她的名字,宋淮意回過頭:“彭劍?”
彭劍從懷裡拿出一封書信,小心翼翼的交到宋淮意手上,有些愧疚道:“姑娘前幾日去找侯爺的之後,侯爺便寫了書信給屬下,讓屬下給姑娘送去,但屬下那幾日公務在身,竟是嗎忙忘了,今日才想起來,望姑娘恕罪。”
宋淮意接過信,想到陸時清往日信裡的風格,不由得有些臉紅,小聲:“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