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家的情況你們最清楚,若非這麼多年為兄謹小慎微,士家哪裡能存活到現在?早就被中原諸侯吞併了,那胡恪做人做事八面玲瓏,必然不會埋沒在市井,如今他人往高處走,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士燮說得很平靜。
“那為何...”士??欲言又止。
士燮微微笑道:“胡恪在江東為了取信孫權,說不定故意將身份暴露,否則他怎麼能照拂到廞(xin)兒?不過正好能為我傳遞訊息,孫權若知藍田半數兵馬在日南,你們說孫權會不會心動?”
兩兄弟聽得一怔,心說薑還是老的辣,兄長真是老謀深算啊。
士1捋須沉思:“孫權最愛偷襲,可他已敗給藍田兩次,不一定敢去惹事吧?”
“若是讓胡恪給他遞去訊息,只要江東願意出兵討伐,咱們願意配合擊其後呢?藍田應該也想不到,孫權會第三次背後出刀吧?”士燮意味深長地說。
“嘶...大兄不可,交趾、合浦、九真三郡,已經處在藍田的包圍之中,我們一旦發兵去偷襲廣州,對於三郡就是滅頂之災。”士??連忙勸阻。
“哈哈哈,誰說我們真要出兵了?”士燮玩味的反問。
士??驚呼:“大兄你要坑孫權?那我們不就得罪江東了?胡恪估計也沒好果子吃。”
士燮冷哼:“胡恪沒有我這個伯樂,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幫我們做點事也應該,孫權和我們之間隔著藍田呢,坑了他又能拿我怎樣?總之藍田和孫權打得越激烈,咱們士家就越安全。”
“驅虎吞狼?大兄計謀果然很妙,只是廞(xin)侄兒是您嫡長子,他被當作質子在江東,處境已經夠艱難的了,孫權會不會因怒而殺之?”士1滿臉憂色。
士燮嚴肅地點頭,“這事我也思考過,近期可對外散佈謠言,就是為兄病入膏肓。孫權或會秘密派人挾廞(xin)兒回交趾爭位,如此就能金蟬脫殼了...”
“妙哉,妙哉啊,可速速聯絡胡恪。”士1笑著拍手。
士??接著提醒:“徽兒有截殺高順的想法,大兄最好提前有所防範,否則他提前把天捅漏了,孫權都來不及當冤大頭。”
士燮虛眼捋須,冷冷回答:“徽兒在諸子中能力最強,但是對權欲看得太重,我近期會暗中卸了他的兵權,並將他禁足兩個月,不會讓他壞我們的大事。”
“高順和藍轅只要沒歹心,兩個月時間怎麼也離境了。”士??輕輕頷首。
士燮沉聲囑咐:“陷陣軍班師途中,依舊來時的標準接待,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咱們如此卑微,高順不應該會生歹心,但各郡兵馬要嚴陣以待,以防陷陣軍假道伐虢。”
“我們省得了。”士1、士??齊聲回答。
“從現在開始我就要裝病,二弟你的合浦離南海比較近,如果孫權真的中計,你負責寫信給祗兒,讓他在藍田面前拱火,說我們願給藍將軍提供錢糧支援。”士燮這一刻顯得特別睿智。
“唯。”士1抱拳點頭,他不知道士燮是突然變聰明,還是活得越久看得越透,要是早點這麼通透,指不定士家還能爭天下。
士燮‘病倒’幾天後,士徽也因臉有‘惡瘡’閉門不出,交趾軍政交由士燮四子士幹、五子士頌一同打理。
陷陣軍一路北上,行至九真郡胥浦港,藍轅下令從船上取下甲冑,大軍全副武裝透過九真、交趾、合浦三郡,所到之處皆有官員熱情接待,比來時的規格甚至更高。
六月中旬,陷陣軍順利抵達合浦徐聞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