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郡各縣的守軍,在游擊戰法上吃了大虧,上邽、望垣、西縣、冀縣起初都中計出兵,也都遭到了武都騎兵的迂迴包夾。
天水郡單兵戰力、軍事戰術,兩者都吃虧的局面下,被張飛‘勒索’、‘盤剝’就成了常態,張飛這幾個月變成‘打家劫舍’、‘綁票贖人’的‘匪寇’。
被贖回的俘虜並非完整,繳獲的戰馬成為騎兵的備用坐騎,戰俘們的甲冑、兵器被扔進渭水中,帶不走的輜重被損毀焚燒,戰俘們回城前還要把冬衣留下,光溜溜地回到親人身邊,而那些衣服則成了張飛部曲取暖的薪柴。
張飛透過這些騷操作,不但補充了戰馬、糧食,還嚴重削弱了天水守軍的是實力。
被張飛毀掉的甲冑、兵器、冬衣,在短時間沒法大批次彌補,也就是這些放回去的俘虜,大機率成了零戰力的吃糧士兵。
張飛越打越富裕,天水各縣越打越窮,守軍漸漸失去了出擊的想法。
就算張飛讓幾十個騎兵下馬,當著城牆上守軍的面,就在野外架鍋煮海帶湯,對方也不因為有機可乘而上當,主要是這幾個月被坑怕了。
曹丕堅壁清野的命令還沒到時,天水各縣已經開始在這麼做了。
除了直接‘受災’的上邽、望垣、西縣、冀縣四縣,其餘如隴縣、略陽、顯親、獂道等縣直接‘關門閉戶’,如防病毒般防張飛去襲擾。
張飛多數時間在冀縣附近活動,因為冀縣是天水郡的治所,縣周邊村莊群落比其餘縣城更多。
這幾千騎兵跟草原部落一般,為了保持機動性沒有攜帶太多物資,晚上休息都沒有太多的帳篷遮風擋雨,所以要到‘老鄉’的家中借住。
不少周邊村莊的百姓,被官府強制遷入城中作徭役,留下了空蕩的房舍帶不走,也有少量老弱留在村莊裡等死,結果張飛這支騎兵真的只是借住而已,老百姓留下了難以置信的印象。
隨著戰鬥的機會越來越少,張飛計算壓縮糧的存量,計劃最遲在二月底返回武都,否則回程的時候斷糧只能殺馬充飢。
張飛每天都派人去冀縣叫罵和威脅,要求太守馬遵把姜敘交出來,否則他就把天水郡當作自己的家鄉,威脅每年沒事都要回家鄉來看看。
姜敘和楊阜與馬超有大仇,馬超在河池斬殺楊阜,當時身在冀城的姜敘悲從心來,不久之後就鬱郁病死。
馬遵把情況據實相告,張飛則要求將中郎姜維一家,理由是姜維之父姜冏也是當年的幫兇,他總得要為馬超帶回去一個仇人。
姜姓是天水大姓,姜冏與姜敘屬於同宗同源,但並沒有親屬關係,姜冏在平叛羌胡中兵敗陣亡,遺孤姜維因父功勞,才得了箇中郎官職。
馬遵苦口婆心解釋半天,城外的張飛根本聽不進去,表示得不到‘仇人’姜維不回武都。
二月下旬,張飛按例去冀縣‘巡視’一圈後,裨將張達派人來稟報:“將軍,夏侯楙率兵三萬已抵上邽,眼下存糧已經不太多,您看要不要計劃返程了?”
“夏侯楙?誰啊?”張飛皺起眉。
“據說是夏侯惇次子。”張達回答。
張飛表情平淡,喃喃說道:“原來是盲夏侯的兒子,有這黃口孺子來送糧草,俺又能堅持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