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此前一直躲在暗處,孫權幾次吃虧都找不到著力點,除了個別人心裡不痛快之外,藍田還是不被江東群臣所重視。
因為交州和江東中間的陸地百越雜居,孫權有剿滅不完的山越叛亂,兩者間沒有直接兵力上的威脅,整個江東的關注點都在北方和荊州。
此時胡恪信心滿滿回答鏗鏘,張昭、孫權同時被激發出了興趣。
“則誠快快道來。”
胡恪輕輕拱手,然後悠然說道:“我在來江東前曾致書威彥公,信上說要想辦法搭救大公子,讓他想辦法派人進行接應,威彥公應該會收買交州的商隊,這些商人將來定能為主公做事。”
張昭拈著鬍鬚沉思,“商人重利想要收買不難,只是鴟鴞(藍田)難保不會發現...”
胡恪擺手回答:“廣州城新建正需人氣,那玄...鴟鴞為了城市活躍,非常樂意推動往來貿易,盤查力度遠不及咱們江東,我想買些尋常的訊息並不難。”
孫權點點頭,“玄德既然稱那人為玄鴞,以後我們也統一用玄鴞相稱,反正中間都有一個鴞字,則誠叫習慣了就不用改口,至於你剛才所言甚是有理,士燮的人如果真的來了,就立刻策反為我所用。”
“唯。”胡恪抱拳回答。
孫權跟著詢問交州的駐軍與施政方針,胡恪撿著非核心的東西如實告知。
“交州的駐軍倒是不多,但其中有一萬是陷陣軍,主公還是把精力放在合肥算了,那玄鴞似乎也沒那麼大的敵意,無非就是靠《嶺南報》發洩發洩...”
張昭知道交州是孫權心中一根刺,但是輕重緩急要搞清楚,江東現在的敵人絕對不能是藍田。
孫權輕輕點頭,“子布之言甚是,那玄鴞居然敢在交州大肆辦學,這作法簡直就是與天下士族為敵,我看他早晚會死於非命,不過交州也是水道縱橫,此人卻在南海打造海船,莫非想從海路攻打吳會後方?”
胡恪解釋道:“據說在廣州城得到的訊息,玄鴞造海船明面上是想打通海上貿易通道,徹底讓廣州城成為交州的商業大城,而且他非常鼓勵商人出海探索,但我猜測此舉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則誠是說...”張昭欲言又止。
胡恪知道張昭已經意會,隨之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但是孫權一時間沒有想明白,他好奇地詢問:“二卿在說什麼?”
張昭拱手回答:“玄鴞造海船名義上是推行海上貿易,實際上是想對付遠在交趾計程車燮,則誠你說是也不是?”
“軍師所言甚是。”胡恪肯定道。
孫權一下被點通,他捋了一把紫髯,然後自言自語道:“士燮此人老謀深算,當初只是名義上順從我江東,現在也是名義上順從玄鴞,身為交州牧自然要讓域內郡縣順服...”
胡恪繼續解釋:“目前威彥公家族佔據交趾、九真、合浦三郡,人口和土地都佔去交州的一半,而且這三郡被山地叢林阻擋,也沒有被鬱水水系所覆蓋,只能從海上進攻相對容易點...”
孫權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玄鴞如此兇險也不能盡得交州,看來我江東仍舊有機會拿回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