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標是整個大啟,哪怕這島上只有他眼下兵力的三分之一,那也遠遠不夠。”喬玉言喃喃自語,“那麼,剩下的人去了哪裡?”
主僕兩個慢慢地往回走,很快便看到自己屋子前面站了一個人,不是沈婧還能是誰。
自從那日上島之後,喬玉言便沒有見過她了,還以為她是離開了,卻沒想到會在這裡又看到她。
此時沈婧的樣子,和之前又有了極大的不同。
大約是對實現自己的目標有了期盼,她整個人的精神氣都陡然抬了一節,且也不似之前那般緊繃的樣子。
落在喬玉言眼裡,倒是有了幾分從前見過的風采。
“發現了?”
喬玉言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是在問什麼,喬玉言也直接單刀入會,“你早就知道他靠海運賺錢?”
“不然你以為他拿什麼來控制的整個南方的官場和商場?”
沈婧一句反問,便將什麼都說明白了。
雖然朝廷總是說禁止官員與百姓爭利,所以在朝為官者,不得經營買賣。
可真想要賺錢,多的是法子。
即便有些官員愛惜羽毛,不好叫家裡的內眷出面,可到底還有那麼多的親朋好友,從這些裡頭分點兒乾股或者乾脆入夥,又有什麼難的?
但凡一些大一點兒的州縣,街面上叫得出名號的鋪子,哪一個後面沒有朝廷官員的身影?
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實事。
而到了地方上,各地便又有了另外的生財之道。
面對海運這樣驚人的利潤,又能有幾個人把持得住?等賺了錢,難免還想要賺更多,一步一步,走進七皇子的套子裡,等再想回頭,只怕把柄早就已經捏在了對方的手裡。
同時,七皇子對於南邊兒的控制,又讓這些人開始搖擺,難免心存僥倖,或許七皇子真的能成事兒呢?
再一步步地走下去,這僥倖的心理也就越發堅定了,而後慢慢地成了現在的鐵板一塊。
就如拾葉帶來的訊息,即便溫停淵掌握了兩個關鍵性的證人,要將他們送去京城,就已經是一件極困難的事兒,這一路上所有人都是阻力。
一次兩次可以不死,三次四次呢?
而她也認識到,自己此前的估計著實是太過於樂觀了。
以七皇子在這裡的勢力,以及他所擁有的財力,朝廷裡如今就真的乾淨了嗎?
大啟是以科舉取士不錯,但是這科舉取士裡頭也有許多錯綜複雜的關係,不說姻親等那些緊密的連線,同鄉、同窗、同科以及師生關係,都是大啟朝廷裡的小團體。
而這些人在官場經營起自己的人脈,都是做的長線打算。
這幾個省裡頭的地方官,即使在朝廷裡已經沒有什麼關係親近的人脈,那麼在其他地方上呢?
喬玉言想到這些,終於明白了這裡頭真正的可怕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