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陳氏知道完了,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知道了。
袁雪晴這一次徹底白了臉色,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衣裙,這才感覺到小腹處傳來的劇烈的疼痛。
「不!快,快,快來救救我的孩子!快!」
她忍不住朝一旁的陳氏嘶吼,「你聾了嗎?你沒聽到嗎?去叫太醫!」
這一用勁兒,底下又是嘩啦啦地一陣極速的湧出的感覺,袁雪晴的臉色越發慘白如紙。
一旁的柳兒急切道:「奶奶,奶奶您別急!」
陳氏是過來人,知道就袁雪晴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可能了。
她也懶得跟一個小產的婦人多計較什麼,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張羅著讓人去請太醫。
溫良在那邊有些發矇,眼看著袁雪晴被人抬進去,只留了地上那一灘血,他才意識到那是什麼意思。
這才瘋狂地衝了進去,「大夫呢!大夫怎麼還沒有來?你給我挺住了,你給我把孩子保住!」
這叫什麼話,難道這孩子是她說能保住就能保住的麼?
上天的旨意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袁雪晴都到了這個份上,那肚子裡的孩子能保住才能有鬼。
實際上,這孩子是怎麼沒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因而見著溫良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沒有人覺得同情。
一個男人不管是因為什麼事情,對身懷有孕的妻子大打出手,本來就叫人不齒,更何況,還是為了那麼個會給他下節育藥的女人。
這事兒之後,就是府裡的下人,看著溫良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鄙夷。
不過四房這一支算是徹底完了,溫良沒有了生育能力,四奶奶肚子裡的那一個也流掉了,就是溫瓊與也對自己這個兒子徹底的失望了。
等袁雪晴出了月子,溫瓊與便去請示了老太太,老太太對此事竟然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只讓溫瓊與自己看著辦就行。
於是分家很快就開始了,出人意料的是,不管是溫良還是袁雪晴,都要求搬出去,作為嫡子嫡媳的他們,對溫家這座大宅子似乎都沒有什麼興趣。
也有人說,是因為夫妻倆對這個宅子裡發生的事情,都沒有好印象,所以都想盡快逃離。
分家的事情,自然又是一波三折,畢竟三房那是庶子。
可顯然現在只有三房能支應門庭,那這兩房的分配問題,少不得來來回回地扯皮。
不過不管怎麼扯,一個月之後,溫良夫婦兩個終於還是搬了出去。
脫離了父親的管束,溫良越發的放浪形骸,各種秦樓楚館到處都能見到他的身影,袁雪晴也不管,只管將自己的母親接了過來自己照養。
很快就有言官參溫良在熱孝期間,不守孝道,流連煙花之地。
溫良被革去了功名,並且聖上直言,永世不得錄用。
就連溫瓊與都受到了牽連,還是喬閣老替他陳情,言明此子實在難以管束,溫大人耗費了極多的心血,才沒有接著追究溫瓊與的不是。
溫良如今成了一介白身,又從溫家搬來出來,昔日一起玩過的玩伴也都漸漸地不願意與他來往了。
這就促使他越發往下流走,也就只有那等三教九流的地方才會仍舊言語表面上的奉承他,讓他好像又回到了昔日自己還是溫四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