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終於叫溫大太太臉上有了喜色,“這是應當的,現在熟悉了,日後就都是你在官場上的人脈,不多結交結交,沒有壞處的。”
“是!”
這邊他才應聲下去,那邊溫瓊與就走了進來。
“良哥兒這是去哪兒?”
大約是方才兒子的話起了作用,溫大太太果真沒有第一時間就生氣,而是溫聲將兒子的話說了一遍。
“這會兒也是該出去走走,希望之前的事情讓他成長些吧!”
溫瓊與只是這麼說了一句,便打住了話題。
溫大太太卻忍不住道:“如今吏部的任命文書還沒下來,老爺可知道內情?”
聽到她這話,溫瓊與便皺了皺眉,“太太這話是什麼意思?”
溫大太太奇道:“這會子各方都在走動關係,以咱們家的門第,即便不用求上門去,但也該打聲招呼吧!”
她說著便伸手數道:“這翰林也就罷了,是聖人欽點的,咱們是想不到了,但若是咱們不表示一下,吏部的那幫人,還以為咱們不在乎似的。
萬一有個愣頭青,直接給了個主事給良哥兒,那可如何是好?不說給事,至少也得當個御史吧!”
說完才發現溫瓊與臉色不對,溫大太太道:“老爺可不要這會子跟我說什麼兩袖清風,咱們家在京城這麼多年,靠得可不是兩袖清風,當年二叔考中進士……”
“夠了!”溫大太太還沒說完,溫瓊與便狠狠地打斷了她的話,“你當吏部是咱們家開的?他一個同進士,還好意思說什麼給事、御史?!那前頭那麼多進士出身的怎麼說?”
“同進士怎麼了?同進士那也是殿試上榜的!”溫大太太的火氣立刻上來了,“更何況,他為什麼就只一個同進士?
當初在南山書院,哪個先生不說四郎有天賦,才識過人,可是這才多久,要不你天天逼著他、鎖著他、冷著他,他能成現在這個樣子?
經過了這許多事情,他還能上榜,不比你那心尖尖上的三郎好多了?他不過一個舉人出身,你都能叫他做了這京官!我兒正經兩榜出身,怎麼就叫你瞧不上眼了!”
溫大太太說著說著就起了氣,不由咳嗽起來,臉上的血色也極速退去。
溫瓊與看著面前的婦人,簡直覺得不可理喻。
但見她這般孱弱,又不免心下慼慼,當即自己端了杯水餵給她,“如今新帝出立,正是求賢若渴的時候,若非如此,也不會在馬上八月開恩科的情況下,還要在這時候把春闈辦了。
明的說與你,朝堂上的那些個位子,這位萬歲心裡都有成算,這一次頭甲三名裡頭,一個潁陽鄭氏、一個博陵崔氏,這還不明顯?
眼下我們這些人,正是該老老實實等待時機的時候,你急什麼?四郎從小養尊處優,才成了現在的這個性子,正該好好磨一磨,才好回京城,不然他連那些地方上的事務都不知道,如何當得好官?”
聽到這裡,溫大太太只覺得眼前一黑,“你要叫四郎去地方上?”
溫瓊與見她驚駭成這樣,只覺得方才的話都白說了。
溫大太太卻抓著他不肯放,“你怎麼……你怎麼能叫他去地方上?他從小到大,連京城都沒出過。”
溫瓊與一時間也來了氣,他乾脆將一道摺子扔在旁邊的茶几上,“原本還想好好與你商量,現在我也懶得多說,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