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太太便說她,“眼看著老六就要下場了,你還鎮日往我這裡跑做什麼?打疊起精神伺候他要緊。”
溫停淵可是直接一鳴驚人考了個解元回來,以當時幾位大儒對他文章的品評,這一回考個會元甚至連中三元也未必不可能。
因而聽到老太太這麼說,其他人也不由都朝喬玉言看過來。
溫大太太的眼底便多了幾分怨毒。
如今府裡上上下下似乎都挺得意,就是四房那個守望門寡都出了門,前幾天溫老太太還叫溫瓊與從公中化了幾十頃地給她。
三房如今也越發沒用了,從前還敢衝著六房嚷嚷,經過上次的事情後,都變得似乎恨不能夾起尾巴來做人。
喬玉言對溫大太太眼裡的恨意視而不見,反而笑吟吟地像老太太道:“不是我誇口,我還真不擔心停淵的功課,倒是有件事情,我和停淵商量了幾次,還是決定開這個口。”
六房一向省事兒,喬玉言也似乎有一種自給自足的味道,幾乎不向府裡要求什麼東西,因而聽到這話,溫老太太有些驚訝。
隨即便笑道:“需要什麼你直說就是了,一家子骨肉,很不用這樣小心。”
如今倒是真的將溫停淵當成家裡人了。
喬玉言笑著道:“倒不是需要什麼,是良哥兒的事情。”
提到自己兒子,溫大太太原本都已經窩進去的身子立刻坐直了,她雙目狠狠地盯著喬玉言。
要不是這個賤人,良哥兒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她現在還想出什麼么蛾子?!
喬玉言仍舊不看她,只是言笑晏晏地看著溫老太太,“大哥的性子一向剛直,從前發生了些事情,便勒令良哥兒閉門苦讀不許出門。
原本大哥教育孩子,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可到底與我們有所牽扯,如今家裡風風雨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到底是一家人。
我和停淵想著,以大哥的性子,就算是心疼孩子,也必不叫他出來,這事兒還是得我們開口。
如今聖上還有個大赦天下呢!這從前的事情,咱們也就不要再多苛責了。
良哥兒閉門苦讀這麼久,如今嘉禾公主又不在,到不如去參加這次春闈,若是能取得名詞,早些續絃為家裡延續香火才是要緊的大事兒。”
這一番話說出來,別說溫大太太,就是溫老太太都有些吃驚。
畢竟溫良對不起六房的事兒可不止當初汙衊喬玉言那一樁事兒,後面喬玉寧陷害喬玉言害死嘉禾公主的事兒,裡頭也有溫良的手筆在。
眼下喬玉言竟然就這樣輕輕地放過了?
見他們驚訝,喬玉言笑著道:“經過這麼多事兒,到頭來不過一句家和萬事興,從前的事情過去便過去了吧!”
她說著便站起來對溫大太太行了個禮,“大嫂,若是從前我做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也多擔待些,如今再怎麼說,我也是良哥兒的長輩,身為長輩總要多兩分慈心。”
溫大太太被喬玉言這一招弄得有些發矇,猶猶豫豫地被丫鬟扶起來回了一禮,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彼此彼此。”
溫老太太當下便皺了眉頭,老大媳婦經了那件事情之後,反倒越來越小家子氣了。
不過眼見著她虛弱的樣子,老太太終究沒說什麼。
倒是溫大太太滿腹心事,出門便將喬玉言堵在了路上,“喬氏,你騙得過別人,可騙不過我,今天這話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