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爺過來見過幾位主家,都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後才走到溫良跟前,“四爺,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溫良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盯著他,好一會兒,才忽然冷笑道:“他便是不說,我也是要去見他的,我倒要看看,他要跟我說什麼,他還有臉跟我說什麼!”
說完人便如疾風似的離開了。
那朱老爺臉上的神色都未有半分變動,然後又走到了陳氏面前,“三奶奶,老爺吩咐,昨晚上太太舊病復發,不幸殞命,府內的事情,還要勞您好生操持。”
陳氏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連忙行了一禮道:“請朱老爺告訴公爹,兒媳知道該怎麼做。”
朱老爺傳達完了溫瓊與的話,便又轉身離開了。
其他人卻都難免因為他的話而竊竊私語地討論起來。
溫大太太這個樣子,但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是中毒而亡。
這要麼是自殺要麼是他殺,不管怎麼樣,昨日與溫大太太劇烈爭吵的溫瓊與都脫不了干係。
可這會兒他人不但沒有露面,竟然還讓陳氏按照因病亡故來辦,這說明什麼?
喬玉言和溫停淵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趁著別人不注意,便又一起出去了。
長房的熱鬧他們不想湊,過去應了個景便算是仁至義盡了,至於他們內部有什麼矛盾,發生了什麼事情,喬玉言並不關心。
相對來說,王嬤嬤的離開對她來說要重要的多。
既然他們要搬家,也不好拖著王嬤嬤又再搬一次,因而這兩天便讓元寶元宵兩個幫著王嬤嬤將東西都收拾好了,全部都讓龍師兄的人送去他兒子那裡。
又請了龍師兄的兩個弟子幫忙護著老人家一路平安回去。
在溫家掛起白幡的時候,喬玉言便和溫停淵兩個人一道送了王嬤嬤出門,然後乾脆就去了趟喬家,將溫大太太身故的事情告訴了孃家,怕是要準備弔唁。
喬老太太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嘆什麼。
徐氏卻態度十分鮮明,“我看人都是有報應的,她那個人心術不正,說實話,看著也不像是什麼好人,你嫁過去之前,我便不怎麼喜歡。
嫁過去之後,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感覺越發叫人覺得陰惻惻的,我幾次上你們家去做客,都被她盯了身上發毛。”
喬玉言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兒,不由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道:“你也別多想了,人死如燈滅,等這事兒過去了,我從那大宅子裡搬出來,你就可以隨意來我家看我了。”
提到這個,喬家的氣氛又好了起來。
溫大太太的死便這樣被定義了,至於溫瓊與是怎麼跟溫良說的,沒有人知道。
眾人只看到他再一次出現在人前的時候,臉上甚至連憤怒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是無盡的木然,連那雙眼睛都像是木頭雕的似的。
除開溫瓊與沒有來溫大太太的靈堂上之外,溫大太太連葬禮都十分簡單,不過停靈三日就直接下葬了,說是請高僧看過,日子不好,不宜停靈過久。
便是溫良都沒有任何異議,只是跪在靈前呆呆地守靈。
倒是孫媽媽,溫家還算不薄,給了她兒子們一大筆撫卹銀子,又幫著將她的靈柩送去了兒子那邊。
然後溫家的那個寬大的正院便落了鎖,至於那裡頭的丫鬟們,竟沒有一個留下來,全部都打發了出去,至於打發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喬玉言又聽說,陳氏在溫大太太搬去靈堂的頭一天晚上,特意回去尋了一套茶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