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沒有半分惱怒,透著一股詭異的平靜。
這讓溫昭兄弟兩個有一瞬間的失神,但是想到自己二房如今的境遇,便再一次哭訴起來。
溫瓊讓已經沒了指望,魏氏也毫無訊息,進了詔獄自然是凶多吉少,且她一個婦人家,便是真的出來了,又能如何?
毒害婆母的母親,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了半點兒幫助。
而如今,他們兄弟倆都已經被革職不說,聖上還下令永世不得錄用,那他們這輩子也就與功名無望了。
甚至連孩子們,往後若是長大了要走仕途,只怕都會因此而受影響。
這些是聖上親口下的裁斷,已經無可轉圜。
兄弟倆的目標也十分明確,要指望溫瓊與是不可能了,現在就是要趁著老太太尚在,壓著溫瓊與給二房好處。
原本在江南,溫瓊讓一家子確實斂了不少私財,可當時因為怕帶回來會併入公中,便一直寄放在外頭的銀莊裡。
哪裡能想到這一次徹查,竟先將那些地方給查了,不但溫瓊讓和魏氏名下的,就是他們名下,他們的妻子名下都被查得乾乾淨淨。
又因為溫瓊讓兄弟們沒有分家,反倒是帶回溫家的這部分安然無恙。
可這些東西,加上公中的份例,或許還能叫他們體面地過下去,可要多麼富足是不可能了。
這些年在江南,兄弟二人跟著父母,土皇帝似的日子過著,便是回了京城,在外頭與朋友吃喝玩樂,也從來沒有想過錢的問題。
眼下的日子如何能夠滿足?
這必須要讓老太太發話,補貼給他們,好拿出去藉著從前的人脈做生意,才能錢生錢,這也是他們二房崛起的唯一機會了。
因而這個時候,兄弟倆半點兒不提要溫瓊與幫忙的話,只一個勁兒哭訴眼下的艱難,以及父母的悽慘,孩子的弱小。
只是讓兄弟倆傻眼的是,溫老太太聽著他們這樣的哭訴,竟然十分平靜。
應該說,還是保持著那般詭異的平靜的狀態,好像……
不為所動。
溫昭和溫守義一時間有些傻眼,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便看向老太太。
“祖母,難道連您也不心疼孩子們了嗎?”
溫老太太這才像是如夢初醒似的,終於認真地看了他們一眼,“說完了嗎?”
這算是什麼回答,兄弟倆心裡有些發涼,不知道老太太這個態度背後意味著什麼。
見他們沒有說話,溫老太太便抬起眼看向其他人,“還有誰心中有不平?一併說了吧!我都聽著。”
溫瓊與從一開始就跪在了老太太的旁邊,聽到這話,簡直心痛難忍,“都是孩兒不孝,沒有管理好家裡的事情,讓母親痛心了。”
溫老太太沒有看他,仍舊看著其他人,“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