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長房的正院兒裡就熱鬧了起來。
喬玉言同樣起了個大早來了怡安居,老太太看上去狀態稍微好了些,但仍舊起不來床。
見著她過來,便笑著道:“大喜的日子還讓你陪著我。”
喬玉言徑自在她床邊坐下了,“這是哪裡的話,您也知道,我一向不愛湊熱鬧的,還是您這兒清淨。”
說著便問辛媽媽,“今兒早上的藥可喝了?”
辛媽媽便往窗外看了一眼,“應該也差不多了,怕是那熬藥的婆子也往前頭湊熱鬧去了,老奴去看看。”
果真沒一會兒就託了碗藥過來,“還好太太問起,那幫小蹄子,竟跑得沒影了。”
說著就有些遲疑,“要不,還是老奴來喂老太太吧!”
喬玉言便笑著接了過去,辛媽媽神色間有些感動,“上年老太太跟前,六太太也這樣盡心,說起來……”
她後面的話被老太太打斷了,“往後再不要說這種話了,他們夫妻倆在我跟前一天,那就是我身後的人,若是聽到私下裡有人議論,只管打賣了去。”
辛媽媽知道老太太這不是在指責自己,而是在強調不許再拿溫停淵的出身說事兒,便笑著道:“是是是,是老奴不懂事了。”
喬玉言便拍了拍老太太的手,“您的心,我和相公心裡都清楚的,辛媽媽原是想誇我來著,竟都不叫她誇完。”
一句話將屋子裡的氣氛又帶動起來,見她們婆媳關係融洽,辛媽媽自然高興,便提醒道:“六太太,藥快冷了。”
誰知喬玉言看了那藥碗一眼,淡淡道:“且讓它冷吧!”
這話說得辛媽媽和老太太都滿臉不解,兩個人皆是詫異地看著她。
喬玉言便問品蘭,“大約什麼時候能過來?”
話音才落,就聽到外頭有笑聲,不是徐氏還能是誰。
溫老太太連忙在辛媽媽的幫助下,坐了起來,徐氏便進來了,“哎喲!老太太身體不適可不要多禮,又不是外人,不必這般客氣的。”
溫老太太便歉意道:“勞親家太太掛心,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可千萬別說喪氣的話,這人吃五穀雜糧,豈有不生病的?”徐氏說著話目光從喬玉言臉上掃過。
喬玉言便拉了辛媽媽的手,悄聲吩咐了兩句,辛媽媽雖然有些狐疑,卻還是依言去了。
眼看著她回來了,喬玉言才招手讓徐氏身後的丫鬟出來。
眾人這才發現,這丫鬟的氣度很不一般,若不是這一身的打扮,倒是個大家小姐的品格。
“老太太,這是我外祖母特意為我娘尋訪來的大夫,醫術精湛,更擅長給婦人看病。
只因她平日裡醉心醫術,大部分的時候都在研究藥典,倒總沒什麼空,今兒得知老太太病了,我娘和祖母都放心不下,特意將她帶了過來,給您瞧瞧。”
喬玉言的聲音輕輕柔柔,就坐在床邊上,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
可溫老太太只是老了病了,並非眼盲心瞎,喬玉言這巴巴的一大早將自己孃家母親叫了過來,又特意帶了個自己用的大夫過來,這裡頭沒有點兒事,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她看著自己這個小兒媳婦好一會兒,才像是有些疲憊似的點了點頭,“那就……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