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們還在外頭,就把個楚氏派了過來,也不顧人家年輕夫妻常年分離,愣生生要楚氏在內宅裡打探溫家內部的情況。
這樣的人,不會是什麼老實之輩。
溫停淵看了一眼後面,都是喬玉言的人,且為了給他們留出空間,並沒有靠得很近。
他才用低於平時說話的聲音道:“那不過是大哥給家裡人的說辭罷了。”
果然,喬玉言輕輕點頭,如她所料。
“那是……上頭要他們回來?”
“聖上是從東北西北一線往京城這邊逼近的,實際上,聖上的主要勢力也都在那一代,南方那些富庶的地方早就被前頭那兩位圈了。
之前那些年我雖然在南方呆了挺長時間,也暗中做了不少佈置,可對方的經營已經經過了許多年,且我的能力畢竟不足以與他們對抗,所以實際上,南方還是在他們那些人的掌控之中。
只是因為五皇子忽然斃命,造成南方一定的混亂,加上緊接著就是先帝過世,七皇子也沒來得及吃下那一大片空出的地方,所以裡頭許多從前看不到的東西,倒是都露出了水面。”
他這麼一說,喬玉言便明白過來了。
良禽擇木而棲,五皇子人都沒有了,之前所有的投資都是竹籃打水,那時候還不知道有三皇子這麼一號人物,對於許多人來說,七皇子就是唯一的選擇。
可是在勝負之前戰隊,那叫從龍之功,在勝負已定的情況下,那就只能是“投降”了,這投降也各有各的做法,更何況還有些人不想做那等丟分的事情。
這可不就得混亂起來。
後面當今忽然出現,七皇子自京城中失蹤,把全國這原本就已經一片混亂的局勢攪和得更加混亂。
那些原本還藏在水底下的游魚到這個時候也不得不跳出水命呼吸,不然就會被淹死在水裡。
喬玉言心裡有些緊張,“所以……二老爺他有問題?”
“我查到的證據,是這樣!”
他肯定的回答,讓喬玉言有些緊張,“那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溫停淵只是溫家的第六子,溫家的情況對他來說不可能沒有影響,聖上心裡自然一清二楚,可其他人並不知道。
到時候朝堂上的攻訐,他的應對,聖上的態度,都有可能會帶來危險。
“你放心吧!大哥知道該怎麼做!而且聖上有意讓大哥進內閣,只是現在還沒有說出來而已,到時候大哥進了內閣,二哥自然要挪位子。
這個時候將他從地方上挪過來,不過是為了方便到時候下手而已。”
沒想到這一世,沒有了溫停淵當那個大將軍,溫家二房的命運就已經全然改變了。
“那二房的兩個兒子……”
“那是大哥的要求,二哥在南方許多年了,盤根錯節的關係,理起來都費勁兒,大哥這一招是為了讓聖人放心,就算二哥從前有什麼心思,如今的溫家是全然忠誠的。”
也就是說,溫家是要徹底從南方那個泥潭裡抽身,而同時也是為了保住這二房的兩個兒子,所有的罪責都在二房二老爺一個人的身上。
她想到今日怡安居里喜氣洋洋的一幕,只是不知道到了那時候,又該是什麼樣的景象。
回到陶然居的時候,屋子裡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都出來向他們夫妻賀喜。
溫停淵便叫品蘭和拾葉給大家發賞錢,自己牽了喬玉言進屋,等眾人都出去了,才在她耳邊悄聲問:“那個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