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嘉禾嗤笑了一聲,“你跟那個喬玉寧尚且鬥得跟烏眼兒雞似的,怎麼還指望我們皇室的姐妹,能夠相親相愛呢?”
見喬玉言不說話,嘉禾好一會兒才嗤笑了一聲,“那一回啊!那一回她想用張倫害我呢!沒想到沒害成,也不知道被什麼人使了手段,害到她自己身上去了,我都替她丟人。”
喬玉言啞然,她只記得那一次兩個公主在宋家的喜宴上,當時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情形已經完全記不清了。
“這麼說吧!我就見不得她好,誰讓我嫉妒她呢!”
嘉禾好像並不是在說自己嫉妒的品性,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異常,“不過我嫉妒的人多了去了了,大部分都沒了,少部分我動不了。
你能逃出一劫,算是個意外,也許是我……近來脾氣好太多了。”
這越發讓喬玉言無話可說。
人家在說自己的缺點,她總不能上前去附和。
“你可知道靜和啊!老七是她親哥,奪嫡呢,惠妃是全力以赴的,就是那些個什麼世家,也多的是願意去捧他們臭腳的。
我們就不一樣了,我母妃……呵……她知道什麼奪嫡,不過是一些下三濫的手段,死命地摟錢,對她來說,摟住了錢,就摟住了人。
我五哥呢!相對來說,要聰明那麼些,籠絡人心也有些手段,奈何我母妃她信不過啊!打小就信不過,那能怎麼辦呢?
我一個公主,還不得不攪和到裡頭,攪和進去吧!又都防著我,我實在是不明白,我一個女孩子家有什麼好防著的,喏……”
她伸手在城頭的積雪上畫了個三角形,“這就是我們仨,彼此依靠,又彼此不信任,我真是討厭那個靜和,你可能都不知道,惠妃還會親手給她做小衣呢!而且她打小就喜歡拿著個來刺我,明明不及我得父皇寵愛,偏偏還能叫我氣得要死。”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的往事,喬玉言便在旁邊安靜地聽著。
一直聽到馬蹄聲起,一直聽到兵戈臨近。
“其實我娘也跟我說過你說的那個南方,她就是南方人,但是她只有嫌惡,跟我說,那些地方窮死了,人也粗糙,總之,很不屑一顧。”
“我倒是想去看看呢!可惜,沒有人帶我去。”
喬玉言仍舊說不出話來,只能聽著她說。
“其實吧!我五哥……對我也挺好的,小時候,靜和在我面前炫耀了什麼,他也會想方設法地給我弄一樣的來,只是他不知道,我羨慕的不是那些精巧的手藝,我羨慕的是為她費心思的人。
後來我才慢慢明白,其實我五哥,也曾為我費過心思來著,可我小時候,只顧著討厭他去了。”
喬玉言上前握住她的手,“嘉禾,還來得及,我們現在想辦法溜走,你換身衣裳,換上宮女的衣裳,能逃出去的。”
“誰要你爛好心,你忘了我殺過你了?”嘉禾卻忽然輕蔑地嗤笑了一聲,“再說了,我為什麼要走?想去那天南地北看看,我自有下輩子,我也不算做了太多的惡,難不成,閻王爺還能不讓我投胎不成?”
“嘉禾……”
“本宮是嘉禾公主,生在這座皇城裡,自然要守著她,我母妃跟我五哥努力了一輩子,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何必呢!”喬玉言忍不住朝她咆哮,“人命就這麼不值錢嗎?在你眼裡!”
嘉禾慘然一笑,忽然一個用力,就把喬玉言困在了懷裡,那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喉嚨間,“可不是!人命有什麼值錢的,我大啟江山,多的是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