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一陣兒沒有睡過來,這裡已經有些涼了,可她卻覺得這淡淡的涼意十分舒服。
大概是屋子裡太安靜了,她因為羞赧,幾乎一動不敢動,因而淨房那邊傳來的水聲也就更加明顯了。
怎麼……
怎麼會這樣呢?
思緒才到這裡,喬玉言就強行將它掐斷了。
她身體裡住著的是經歷過前世生死的那個喬玉言,對於男人的身體,實際上她是熟悉且清楚的,因而對於溫停淵身體的變化,她才那麼敏感。
可……
可按道理來說,今生的喬玉言是不知道的,她完全可以當做沒發現不是嗎?
所以當溫停淵回來停在屏風和床之間不動的時候,她努力捏著嗓子,疑惑地問:“怎麼了?”
疑惑和懵懂,她已經極力去表現了,就是不知道此時站在地下的那個人相不相信。
喬玉言從來沒有想過,她竟然會有一天,落入這麼尷尬的境地裡。
溫停淵竟然……
腦子忽然空白了一下,喬玉言猛然間停下思緒,什麼時候開始,在她的意識裡,這個人已經不是溫叔叔了?
溫叔叔……
這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稱呼,久到似乎不是自己身旁的這個人。
溫停淵終於輕手輕腳地上來,好在夜色籠罩,不刻意去盯著看,也看不出來彼此此時的神色。
喬玉言生怕他還提起剛才的事情,連忙用別的話岔開,“聖上忽然駕崩,明年的春闈怕是要被耽誤了,可能會拖到後年,你不會因此不開心吧?”
喬玉言的話問出來之後,心裡有些忐忑。
因為她聽到旁邊溫停淵的呼吸聲有些雜亂,以他的武功修為,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這麼清楚的呼吸。
似乎過了好一會兒,她的問題才有了答覆。
“不會,”黑暗中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語氣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不管是哪一年,我都會進士及第,等日後,再給你一副鳳冠霞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