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這管家的事兒是那麼好管的?從前在她孃家,那才多少人?就算有個二房,也是個不中用的。
還當咱們家也跟他們喬家那般人口簡單好管呢!有她哭的時候,到時候丟臉,也丟不到我們頭上。”
孫媽媽聽到她這發狠的聲音,頓時明白過來,“太太說的是,咱們家足足六房人呢!單是各位太太奶奶孃家帶過來的就不少,還有多少房頭牽扯,只怕這位六太太,還不要兩天,就被這群人給撕了,到時候,老爺反倒知道太太您這些年的辛苦。”
聽到這樣的話,溫大太太心裡頭的那口氣才算是順暢了些,可一想到方才溫瓊與對自己那般不顧及,到底被梗得難受,“那個賤人這回可得意了吧?!”
說的是溫三爺溫守悌的生母閆氏。
這閆氏原本就是良家子,當年溫瓊與在任上的時候認識的,抬進來做了姨娘,一舉得男,生出了庶長子。
當初老爺還在任上,她便如同正房太太似的在地方上與那些官家女眷打交道,一個庶長子也如同嫡出的大公子似的隨著父親出入。
可以說,這麼個姨娘在,就已經足夠噁心溫大太太了。
可偏偏這個狐狸精,有的是手段,在外面的那種種事情不但沒有留下什麼把柄,回了京城之後,處處小心,從來不做什麼落人口實的事情。
以至於她每每為了她生氣,溫瓊與都覺得是她不夠大度。
這也就罷了,可如今讓她開始灰心的是,自己的丈夫,竟然連嫡庶都開始不分了。
就老三那個下流賤種,怎麼能跟他的四郎比?
從長相到人品,從學識到家世,他哪一點比得上他的四郎。
如今老三在外面耀武揚威,春風得意,而她的四郎卻被那個什麼公主牢牢捆綁著,看不見未來不說,如今竟然還被關了起來,成了全家的笑話。
憑什麼?!
他們母子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
溫大太太想不通,只覺得如今家裡處處與自己作對。
孫媽媽自然不好說,今天閆氏又跑到大廚房裡去要這個要那個,說是給三爺補身子,怕是說出來又要惹得自家太太心裡不痛快。
若是鬧出來,給老爺知道了,又是這邊的不是。
只好低聲安慰道:“不過就是被老爺叫出去跑跑腿,能有什麼好得意的,太太不要多心。”
正說著,溫大太太跟前的大丫鬟芝蘭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太太,老爺去了祠堂。”
溫大太太眼皮一跳,立刻坐直來,“他去祠堂做什麼?”
芝蘭大概是跑得急,額頭上都是汗,喘了口氣才接著道:“不知道,老爺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去了關押四爺的院子,拎著他就往祠堂去了,還叫一個人不許跟著,奴婢見著,也不敢再往前,只得過來回太太您。”
溫大太太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兒沒能撐住栽到地上,孫媽媽才扶住她,她便立刻下地要往外跑,“快,去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