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太太回頭,有些詫異。
“你伺候我一直細心周到,看顧家裡也是費了許多心思的,你放心,你的孝心,我都記著,溫家不會虧待你的,凡事,要想開些。”
溫大太太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卻死死地壓著,給老太太行了個禮,才退了下去。
從怡安居里出來,她腳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旁邊的孫媽媽都快要跟不上了,正要出聲叫她卻見她忽然又停了腳步,扶著一旁的樹似乎在喘氣。
“太太……”
“呵……”溫大太太冷笑了一聲,然後像是忍不住似的,忽然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大半夜的,忽然這樣笑,孫媽媽唬了一大跳,還以為是被什麼髒東西給纏上了。
誰知她忽然又停下了,“知道我費心思?這個家裡有誰把我這些年費的心思放在眼裡過?
整個一個空架子,這個要錢,那個也要錢,都知道伸手管公中要,誰管你有沒有,我的嫁妝白填進去了那許多,又有誰憐惜過我?”
她發著恨,“我就這一個兒子,他是怎麼對他的?我的兒子那麼優秀,難道還不如個庶出的了?
生生把他折騰得這般人不人,鬼不鬼!你看到沒有……”
她指著溫瓊與書房的方向,“什麼事兒,都帶著老三,連那喬氏都能跟過去商量議論,獨我不行,這是防著我呢?還是從來沒把我當成過他的人!
這麼多年了!我到底是為了誰?!我到底在圖個什麼?!我不過是一個母親,我不過是他能對我的兒子公平一點,那是他的嫡子啊!”
說著說著,溫大太太再也忍不住,乾脆蹲在樹根底下哭了起來。
孫媽媽也是淚眼滂沱,卻還要安慰她。
只是這人傷了心,安慰得話說得再怎麼動人,也入不了心。
很多事情,全憑個人心裡願意相信的方向。
溫大太太顯然以為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可溫老太太和溫瓊與卻知道,不過是掀起了一塊黑布的一角而已。
一到書房,溫瓊與直接看著喬玉言和嘉禾公主冷笑了一聲,“二位真是好本事,合作無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