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幾次張嘴想要說話,可看著上面坐著的溫老太太,終究沒有說出口,但那雙眼睛裡的探究掩飾不住。
就是一向習慣性唯溫老太太之命是從的溫大太太也頻頻看向喬玉言。
但是坐在上首的溫老太太卻一切如常似的,還問起喬玉言有沒有在大相國寺受到驚嚇。
“最近多事之秋,聖上病體未愈,咱們這等蒙受皇恩之家,合該在家中好好替聖人祈福才是。
自今日起,你們沒事兒就不要出門去晃盪了,安心在家裡多多地抄寫經文,也好靜心養性。”
溫大太太連忙應是,“媳婦今兒一大早就往各房送了幾本經書過去,就是希望咱們在家中也能為聖人盡一份心。”
溫大太太有沒有送經這不過是個說法,意思就是順應溫老太太的意思,更是說明,從今天起,溫府內宅會嚴格限制內宅婦人出門。
昨晚上的事兒,即使沒有去長興侯府的,經過一晚上也都知道了,各自都還心有餘悸,聽到這樣的安排自然沒有什麼異議。
比起出門來說,自然是保平安更加重要。
“對了,嘉禾公主是出了疹子?”溫老太太忽然轉臉問溫大太太。
而溫大太太卻是有些發懵,在接觸到溫老太太的眼神時,才猛然反應過來,“哦,是,今兒一早打發丫鬟過來跟我說來著。”
喬玉言心下一動,偷偷拿眼睛去打量溫老太太的神色。
只見她非常認真地叮囑起溫大太太,“此事非同小可,你待會兒即刻下帖子請個大夫過來瞧瞧看看要緊不要緊。
聽早上那丫鬟的形容,怕是麻疹,若是真出麻疹可就麻煩了,這東西極易傳人的,萬不可掉以輕心。”
喬玉言頓時明白過來了,五皇子一死,七皇子一家獨大,繼承大統之事已然是鐵板釘釘。
可五皇子死便死了,在五皇子死之前,蹦躂得最歡的嘉禾公主,怕是早就被七皇子黨盯上了。
在聖上臥病這段時間,還會發生什麼,誰也不好說。
若是嘉禾再做出什麼打眼的事情來,就是直接給溫家招禍。
周氏還想問些什麼,溫老太太忽然面色一冷,目光從所有人臉上掃過,“大相國寺的事情,自然有官家去查,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你們都管好自己的舌頭。
什麼事情該議論,什麼事情不該亂說,最好都要有個分寸,別一不小心,將咱們一大家子全部拉下水!”
眾人哪裡還敢說什麼,連忙紛紛表態。
溫大太太更是站起來保證,“老太太放心,自今日起,媳婦一定會嚴加管束底下人,絕不讓咱們家裡亂傳一個字兒。”
“你向來辦事穩妥,我也信得過你,這幾件事情,務必要辦得妥妥當當!”
隨後溫老太太便以精神不濟為由,遣散了眾人,周氏還想留下來儘儘孝心都被拒絕了。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出來,喬玉言看得出,剛剛進去時看到的眾人臉上那種探究的目光,這會兒全部都被嚴嚴實實地隱藏了起來。
溫老太太才剛剛下的令,誰敢違抗。
一直走到自己院子裡,品蘭才輕聲問:“太太,那我們現在該如何?大相國寺裡,分明是嘉禾公主想要您的性命。”
喬玉言看了她一眼,“進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