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說,姑娘只管跟宋姑娘一塊兒坐坐,不要著急。”
那丫鬟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將喬玉言都說得愣住了,她有什麼好著急的?
抬眼便發現那丫鬟朝她使眼色,頓時明白過來。
怕是有什麼事兒要發生了,這丫鬟果然是溫停淵派過來的,而且是要叫她不要隨意摻和。
宋雨薇也有些莫名其妙,便笑著道:“你們爺也太把喬姑娘當小孩了,難不成還真為肚子餓要鬧起來不成?”
這一句玩笑話將丫鬟說得紅了臉,便又賠不是,“是奴婢不會說話了,爺是說今兒人多,怕姑娘一時間走錯了路。”
這丫鬟說話聲音柔柔細細的,聽著叫人覺得舒服,可是這話落在喬玉言的耳朵裡,分明是一記提醒,怕是真有什麼人在作怪了。
果然在這種宴會上,不安分的人就是不會安分。
她的目光不由地就落到了那邊還在涼亭裡跪著的喬玉寧身上,會是她嗎?
涼亭裡的線香已經見底,喬玉寧的膝蓋感覺也快要廢掉了,便是之前被罰跪祠堂,那也有個蒲團在,更何況,也並沒有真的好好跪著,基本上是坐在那裡捱時間。
這還是她出生以來,頭一回實打實地罰跪,等要起來的時候,只覺得膝蓋深入骨髓似的鑽心的疼,兩條腿幾乎都站立不穩。
可憐晨星絲毫不敢耽擱,哪怕膝蓋再疼,也得先過來扶喬玉寧。
一旁的宮女還在陰陽怪氣,“喬姑娘果然是大小姐出身,這麼點兒時間就跪成這副模樣了,真是楚楚可憐,叫人好不心疼。”
意思竟然是在說喬玉寧裝模作樣,可喬玉寧已經生不起氣了,只當沒有聽見,由著晨星將自己扶到一旁的椅子上,按摩膝蓋以緩解疼痛。
好在那名宮女也沒有過分為難,冷嘲熱諷之後,便回去覆命了。
一個小丫鬟與那宮女擦肩而過,進了涼亭,臉上帶著為難。
喬玉寧沒有留意,晨星卻是變了臉色,“你怎麼來了?”
她這一出聲,喬玉寧才發現過來的是自己叫送信的那個,頓時也緊張起來,連忙四處打量。
好在這會兒其他人都瞧夠了熱鬧,沒有什麼人留意到這邊,且那小丫鬟只裝作是來採花兒的,明面上並沒有與她們搭話。
“實在不好意思姑娘,我們四公子那邊奴婢實在靠不過去,這袋兒銀子還給您,奴婢就先走了。”
她說著就飛快地掐了兩朵花,轉身就走,在她剛才靠過的美人靠上,分明是方才給她的那個荷包。
方才一直擔心信送了出去,叫溫良看到她丟醜,這會兒知道信沒送過去,喬玉寧心裡又鬱悶起來。
不過只是一瞬,她立刻站起來,卻不敢面向那小丫鬟,只看著遠處焦急地問:“那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