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面的話竟沒有說下去,向來雲淡風輕的溫停淵竟也有這樣的時候。
喬玉言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淺淡的竹香味兒,心頭猛然一熱,竟哽咽至說不出話來,“溫叔……”
溫停淵長長地嘆了口氣,不知道是在嘆什麼,那責備也無法再繼續,只能柔聲安慰,“沒事了,我在,不會再有事了。”
由來在溫停淵的身旁,喬玉言都莫名會更安心幾分,這會兒身上又痛又累,所有的不舒服似乎在這會兒一齊迸發出來,叫她站立不住,人便往下滑。
溫停淵便一把將人抱起來,“你傷得不輕,我得趕緊帶你回去。”
喬玉言這會兒確實是累極了,腦袋都變得混混沌沌不大清楚,只一隻手緊緊地攥著他的一隻袖子,閉著眼睛養身,那份安心感叫她幾乎忘了此時此地。
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馬車跟前,喬玉言這才疑惑,“你怎麼出的城?”
昨日是放榜日,他必然在城內,難不成昨天下午就得知自己被人擄走的事兒,直接出來找她?
可……
他是如何知道這事兒的?
疲倦讓她無法細細思索,卻在紛雜的思緒中捋出了個重要的線頭,她一把回握住扶她上車的手,“昨晚上有個黑衣壯士救了我,他將那幾個擄走我的歹人捆在樹林裡了,我們得把那些人帶回去。”
溫停淵卻仍舊將她往車廂裡送,緊接著自己就坐了近來,“你放心,這些事兒都會處理好,你不必操心。”
馬車裡不但鋪了柔軟的褥子,還有一隻小銅盆並一壺水,甚至還有一隻食盒。
溫停淵小心地替她將傷口清理了一遍,再幫著她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便將食盒取出來,放在前面的矮桌上,“先將就著吃一點兒,墊墊肚子,味道一般。”
實則喬玉言已經很久沒有進食,卻一點兒胃口也沒有,不過勉強吃了兩口,喝了點兒水便搖了搖頭,“溫叔叔,是有人買通了那些人要害我,我定要查清楚,是誰如此歹毒心思。”
溫停淵這時候臉色已經恢復如常,他正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回盒子裡,“自然要查清楚不能放過的。”
聲音依舊溫潤平和,那雙深黑的眸子裡卻如同結了數層寒霜,既然敢出手,就該面對一切的後果。
“這兒回城還有一段路,你且休息一會兒。”將東西收拾好,溫停淵便靠在車廂上看著她柔聲道。
不等喬玉言回答,就伸手撩起一角車簾,朝外頭吩咐了一句,“啟程。”
喬玉言一愣,方才過來的時候,分明沒有在外頭看到一個人。
就在那車簾掀起的極短的一會兒,喬玉言看到坐在前頭的黑衣人,幾乎是瞬間,她就確定了,那是昨晚上救她的那個。
“他……”
喬玉言的疑惑在看到溫停淵平靜的臉時,煙消雲散。
原來他是溫叔叔的人。
喬玉言便沒有再問,兩個人沒有說話,這原野上的清晨,分外靜謐,於是喬玉言就聽到了兩道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