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哭!
所有的情緒忽然間消失不見,只剩了滿心的心疼。
溫良連忙過去,一直走到她跟前,也不顧什麼男女大防,直接將她的肩頭扳過來,果然看到喬玉寧已經滿臉的淚水,卻還倔強著不肯看她。
“寧妹妹……”再一次開口,語氣就不自覺地軟了下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你心裡必然在惱我,沒有出來替你出頭,叫你一個人面對家中的長輩,你若是心裡有氣,你只管對我發,我若是說一個字兒,便不是男人!”
喬玉寧聞言眼淚掉得更歡了,卻是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分明是委屈極了。
溫良如何能經得住這樣的美人落淚,只恨不能立時把心給掏出來給她瞧才好,當下把心一橫,便直接將佳人擁入懷裡。
“你莫哭了,你這一哭,我心都要碎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若不是為了你,我早就支撐不住了,你應該要明白我這顆心才是。”
這些話他在心裡過了無數遍,說出來的時候,仍舊覺得自己十分感動,一句一句窩心的話說出來,懷裡的姑娘也就漸漸地止了哭。
等喬玉寧終於冷靜下來,便從他懷裡掙脫了,卻是後退了兩步,依依給他行了個福禮,“玉寧無狀,四公子見笑了。”
雖然此時她臉上還滿是淚痕,可分明已經扯出了一個客套的笑容,舉止也特意顯得生疏,叫溫良心痛又不解,只能詫異地看著對面的人。
他都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為何她一點兒都沒有感動的樣子,甚至似乎還是要與自己生份。
喬玉寧的笑容裡夾帶了許多的悽苦,卻仍舊努力表現出堅強的樣子,“四公子的心,玉寧無以為報,只是……”
她頓了頓,神色又堅強自矜了幾分,“只是,玉寧雖然不德不才,卻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也是自小聽著母親的教養長大的。當日大相國寺,說起來不過是我年少不知輕重,為著心裡的感情,就忘了禮義廉恥,委實是我的大錯一樁,而今我已經受了家中長輩的教導,也知道了錯處所在。今日見到四公子,聽到四公子這番話,玉寧心裡十分感動,也深覺自己這花樣的年歲裡所付出的全然的感情,並沒有被辜負,這於我而言,已是最大的幸事。這一輩子,我也不虧了,日後嫁作他人婦,到耄耋之年,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值得的。”
她說得婉轉動聽,語氣輕和,溫良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好半日才不禁反問,“你這話究竟是何意?”
喬玉寧登時淚盈於睫,嘴角的笑意卻倔強地不肯收起,一雙含淚的目光便帶著笑地看著他,“四郎……便讓我再叫你一句四郎吧!以後這樣的稱呼便不再屬於我了,我只希望你,千萬保重,餘生喜樂,能得一個……一個溫柔賢惠的姑娘為妻……”
說到後面已是語不成調,哽咽難言,那眼中蓄滿的淚水再也沒法控制,滾滾而落。
“你為何要說這樣絕情的話?”溫良一把抓住想要趁機離開的喬玉寧,逼著她直視自己,“說什麼要嫁做他人婦,難道你心裡已經有了別人?”
“我的心裡只有你!”喬玉寧聞言立刻回答,說完又覺失言,連忙補救似的到道,“四公子,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你今日不說清楚,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叫你離開的,你剛才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