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溫宋兩家的關係不錯,溫老太太聞言便笑著道:“都知道我是老天拔地的來了,還不快請我喝好茶?”
溫家如今正是蒸蒸日上的氣象,家中的子弟有出息,還有個姑娘在宮裡頭當皇妃,在座的都不敢怠慢,紛紛起來應酬。
這一下就顯得喬家人有些不知禮了。
老太太仍舊坐在旁邊,不動聲色地喝茶。
徐氏作為晚輩卻是不得不起身行禮,誰知才剛站起來,溫家老太太就連忙道:“你這孩子也是的,說了多少次,咱們之間哪裡用得上那些虛的?如今身子重,還不好生坐下!”
眾人聽這語氣,分明是極親密的關係,不由都有些疑惑,這溫家跟喬家的關係已經這樣好了?
前段時間倒是聽說走得近,似乎有訊息說是想要結親,後來不是又沒有訊息了麼?喬家老太太還帶著他們家大姑娘四處走動不是?
難道其實兩家是已經商議好了?那這瞞得也太緊了。
再看溫家的兩位小姑娘,已經坐到了喬家兩位姑娘旁邊了,果然是通家之好的樣子!
溫家老太太對其他人的目光恍若未聞,轉而與徐氏說話來,“前些時候晚上睡得不好,如今可好些了?這婦人懷孩子,真是千人千面,不過這孩子鬧騰,出來定然是個壯實的。”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是在宋家,且溫老太太再怎麼樣也是長輩。
徐氏便是再有氣性,也不得不端上笑臉,客氣地回了一句,這一搭話,氣氛便熱絡起來。
在坐的這些夫人太太裡,溫老太太地位不一般,當下自然有許多人奉承。
有人奉承,自然有免不了有人拈酸。
“溫老太太如今當真是享福了,我們這些人都比不得,府上的子弟個個兒都出息,聽說你們家四郎這次要下場了?”
提起溫良,溫老太太臉上的笑容便又真切了兩分,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慈和的目光看向兒媳。
溫大太太臉上一派與有榮焉,“小孩子家家的不知天高地厚,聽到先生說可以下場一試,便真的樂顛顛地去了,哪裡知道這裡頭的艱難,回頭名落孫山,還不知道怎麼難過呢!”
這當然是故意自謙的話,先生都說可以下場一試了,那聽話去應試又怎麼能說是不知天高地厚呢?
當下眾人便開始誇讚起溫良來,說得一派天花亂墜,好似明日他便能考個解元來似的。
溫家人臉上滿面紅光,畢竟對她們這樣的人家來說,最要緊的就是出息的子弟。
“果然是青年才俊,你們家怎麼就那麼會出讀書人呢?還聽說你們家六爺也要下場了?他們叔侄二人一道科考,說不得祖宗庇佑,一下子就出兩位舉人來。”
這話叫人詫異,時來也未曾聽說過什麼六爺。
心思玲瓏些的,便猜到這裡頭定然有些不好出口的隱情,場上氣氛就有些凝滯起來,不少人便偷偷拿眼睛去打量溫老太太的神色。
這說話的人話說得好聽,可說這話分明沒安好心。
卻見溫老太太臉上的笑容仍舊溫和,“可不是,他一直在外頭,前些時候修書回來,也是他們山主說的,叫他姑且一試,只是這孩子常年在外頭,究竟如何,咱們也不清楚,哪裡就好往外說呢?”
喬玉言畢竟伺候了這位老太太一年多,深知她和姚老太太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