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好一會兒,才認真地點了點頭,“好,那我晚上來跟你爹說。”
“姑娘,你當真那般與夫人說了?”晚間七夕一邊就著燈光替喬玉言染手指甲,一邊問道。
“那當然。”
“可這樣一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便宜?是挺便宜的。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對方分明是拿捏住了徐氏和肚子裡的孩子,她投鼠忌器,不得不如此。
“哎,我實在是想不通,太太怎麼會看不穿二姑娘的為人?說起來也在一起這麼多年。”七夕想到徐氏對喬玉寧的態度,心裡就有些憤憤不平。
“要不然怎麼說人心隔肚皮呢?有的人真的會為了利益,在臉上一直逢著一張麵皮的,咱們旁觀著,能看的清清楚楚,娘她日日對著那張孝順乖巧的臉,怎麼可能會相信?”
還有一點喬玉言沒有說,說出來也只是徒增自己的惆悵。
那就是哪怕她如今表現得這樣懂事能幹,這樣體貼周到,可是在徐氏心裡,論起親暱貼心,自己這個親生的,到底不如親手養大的。
這是這麼多年的隔閡造成的,這其中的差距要彌補過來,何等艱難。
日常相處間,徐氏是怕她心裡會不舒服,所以行為上尤其注意,看不大出來這兩者之間的差距。
可如眼下這樣遇到事情,便知道她心裡偏向的是誰。
說句難聽的,若是這一次她和喬玉寧兩個人調個位置,徐氏的關心還真未必如此是這般急切。
心裡難過嗎?有肯定是有一點兒的。
但一來她畢竟是活了兩輩子的靈魂,二來,這段時間多多少少也都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實事,所以難過也只是一下子,過去了反倒能非常理智清晰地看待問題。
看七夕仍舊不滿,喬玉言便說問起拾葉來,“今早上去看她,人還是懨懨的,今日說一定要將王太醫請過來,後面怎麼說的?我方才想去看看,誰知她又睡著了。”
喬玉言一直覺得拾葉的身體非常好,誰知這一次竟病了這麼久,只怕是那日傷了元氣,這幾日她心裡也一直掛心著。
“別說了,拾葉也是個怪脾氣,只說她有藥,非不讓請,王太醫都來了,她把門給反鎖著不讓進,這會兒倒扭扭捏捏起來。”
喬玉言便皺緊了眉,想了想道:“明日我去與她說。”
主僕二人說著話,正要將手上的指甲套摘下來,品蘭就拿了張帖子進來,“老太太那邊的珍珠過來說,明日老太太要去甄家做客,想讓姑娘您一起陪著過去。”
喬玉言便皺了皺眉,“我瞧著祖母這兩日心情已然不錯了,怎麼還要我陪著去呢?”
說完發現品蘭的臉色有些怪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