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寧坐在一旁聽這話,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但也看得出來是很嚴重的事兒。
“自打半個多月前,那鋪子裡的收益沒送過來,我家男人就在往那邊去問了,剛開始掌櫃們是說賬冊被府里扣下來了。”
趙全家的從前就是裴姨娘跟前的丫鬟,嫁的趙全也是裴姨娘當初幫襯著暗暗提拔的,自然與裴姨娘綁在一條船上,這會兒也滿含擔憂。
裴姨娘皺了皺眉,“上次賬冊送回去之後,不是說有人在盯著嗎?”
“是有人在盯著,只是也沒看出是什麼人,幾個掌櫃不敢冒險,我家男人也不敢太張揚,誰知方才來說,人不見了,卻有了新的掌櫃。”
“新的掌櫃?”裴姨娘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怎麼可能?”
“決計沒錯的,我家男人在那裡瞧了兩天了,新的掌櫃接手過來十分熟稔,鋪子裡的事兒都還井井有條,我男人特意買通了個小姑娘去買生絲,問起原來的掌櫃,夥計說東家有了新的任命,原來的掌櫃去了別的鋪子了。”
裴姨娘登時跌坐在椅子裡,被東家調走了,那不就是說,被發現了?
若是一家如此她可能還不做此想,三家同時換人,叫她如何不慌?
沒有人知道她與這三間鋪子的掌櫃之間有聯絡,從前她協助徐氏管家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單獨與他們打過交道,更沒有沾手過那些鋪子的經營。
可他們那記賬的法子卻是她教的,得出來的差價她不過得一半,這些年下來,她在這裡頭獲利不少。
徐氏是個大度的,若得了她的信任,她便不會隨便懷疑。
所以這些年來,她們母女倆的吃穿用度如此奢侈,徐氏從未過問過一句。
而喬謂升和老太太卻只當都是徐氏給的,更不會追究。
眼下……
唯一的可能就是喬玉言了,她是怎麼發現的?到底是不是知道了其中所有的貓膩?
她會怎麼對付自己?
見自己生母面如土色的樣子,喬玉寧心下也跟著緊張起來,“娘……咱們的錢……都是那三間鋪子裡來的是不是?”
看著女兒年輕俏麗的臉龐上帶著擔憂,裴姨娘無奈地點頭,“不然,你如何還能比外頭那些人家的嫡出姑娘穿戴更好?太太雖然寵你,可給你的也就堪堪跟別人家的姑娘差不多。”
這些喬玉寧心知肚明,要不然看上的那套二百兩的首飾,她也不會覺得自己會買不起了,“那……你從這三間鋪子裡一共弄了多少錢?”
裴姨娘這會兒心煩意亂,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辦,聽到女兒問,反倒有一種有所依託的感覺,因此並沒有刻意隱瞞,囁嚅道:“三……”
“三千?”喬玉寧自己說出口之後,就知道這不可能,登時瞪大了眼睛,“三萬?”
裴姨娘垂淚點頭,卻是心煩意亂,眼瞥見女兒也跟著煩躁,又慢慢地鎮定了些。
先讓趙全家的出去了之後,才轉身對喬玉寧道:“寧姐兒,這件事兒你先不要管,你只要管好明天的事兒,如果你能嫁入溫家,娘一點兒事都不會有!”
喬玉寧看著生母的臉,最近這段時間,她幾乎是肉眼可見地憔悴了下來。
都是因為喬玉言,自從喬玉言回來之後,她們幾乎就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不但府裡上下都不再尊敬她了,就連爹爹對姨娘也沒有了往日裡的喜愛,一回家就撲在芙蓉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