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這是怎麼了?看上去臉色不好。”李公公老眼裡閃爍著不知名的意味,疑惑問道。
段穆薄唇銜著譏諷的笑意,盯著一旁的齊陵川:“甚好,並無不適。”
齊陵川冷冷笑了一聲。
李公公這才點點頭:“那便好,咱家是來接三公子進宮去見陛下的。”
段穆垂著眼睛,兩側的手垂下,尚還滴落著鮮血,然而李公公視若無睹,只是笑看著段穆。
“有勞。”段穆對自身的傷勢彷彿沒有絲毫感覺,只是眉宇之間,越發叫人捉摸不透了。
馬車緩緩行駛在官道上,段穆一個人坐下,終於露出了一絲虛弱疲憊之色,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傷口。
那些人,彷彿是有意的一般,用細細的繩索勒住他的傷口,那些麻線深深陷進了皮肉之中,被染成了鮮紅之色。
段穆看了又看,眼底都是譏誚,最後毫無感覺似的放下了手,扭了扭脖子,閉上眼睛養神。
與齊陵川的恩怨,似乎要追溯到五年前了。
那時候,兩國之間並沒有現在這麼緊張,齊陵川曾率使團前來給雲國君上賀壽。
當時一同前來的,還有齊陵川的小青梅賀知容。
賀知容是個溫柔綿軟的性子,卻不知怎麼就惹到了段穆,於是,在齊陵川率著使團回國的途中,賀知容被段穆派人砍去了四肢,在齊陵川眼前嚥氣。
然而,因為賀知容並不是什麼尊貴的身份,只是齊陵川府上一個阿嬤的女兒,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此仇被齊陵川一直記到現在。
段穆吐了口氣,雖然是這件事是曾經的段穆親手所為,只不過這仇卻記到了如今的他身上。
陰沉的眸中閃過一道光芒,齊陵川有什麼招式他並不懼,只要他不死,最後死的一定是齊陵川。
進宮後,沒有人攙扶段穆,他一步一步走得堅定而緩慢,而李公公也耐心的走一步等一步。
李公公這樣的人精,又豈會沒有發現段穆的傷勢?
但是,李公公選擇了無視。
說到底,段穆只是一個質子,在他們南國,只要活著還有一口氣在,不管是跪著還是趴著,都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