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鏡搖頭。
如此,白秀才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那便是醫館上門一事了。”白秀才感覺精氣神似乎都卸掉了三分,卻自顧強撐著,“韓鏡,對於此事老師不悔。卻也知道老師的做法並不妥當,本應事先求得你母親的應允。”
韓鏡心中也不是滋味,“母親說過,老師做的沒錯,如若她站在您的立場,也會和您做出同樣的決定。不過老師,她是我的母親。身為人子,保護母親是最基本的孝道。”
“我明白。”白秀才之前也是做過一番掙扎的,可想到華陽縣數萬人的生命,終究做不到視若無睹,“是我讓你為難在先,你也並未做錯。如你母親所言,若老師站在你的立場,在你這般年紀,無法做的比你更好。”
韓鏡這孩子聰穎,隨便拜入哪位老師門下,都能成才。
說到底,是他撿了個大便宜,更是沒有考慮到他的處境。
取出母親給他的銀子,雙手恭敬的放到白秀才面前。
“老師,弟子感念老師和師孃的教誨與看重,如今弟子即將離去,還望老師莫要推辭。”
白秀才哪裡肯收,即便韓鏡離去,到底是和這孩子有過一段師徒緣分。
當初更是你情我願的事,況且這次是他先“捨棄”了弟子,如何能收這筆錢。
“你且……”
“老師!”韓鏡打斷他的話,“弟子心中深感慚愧,若老師不肯收,恐會令弟子心生掛礙,寢食難安。請老師收下。”
他都這般說了,白秀才又能如何呢?
無奈之下,只得沮喪收下。
白秀才心中明白,秦夫人這是不想欠他的,想來心中對自己之前的做法是有了嫌隙。
他不覺得秦夫人有錯,秦夫人那邊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可就是這樣的陰差陽錯,令他們師徒情分徹底斷絕。
“可想好日後去哪裡了?我在縣令大人那邊尚有三分薄面,哪怕你沒有功名,以你的聰穎才智,也能進入縣學。”
韓鏡再次行禮,“多謝老師,弟子如今年歲尚小,暫且跟在母親身邊讀書,日後再做去處。”
白秀才覺得他這是肆意揮霍自己的天賦,想規勸幾句,卻已然沒了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