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寧鳳章,是在初夏季節。
少年個子長了,相貌也微微長開,頗有些氣勢。
三個月的素食結束,他過來的時候碰巧家裡宰殺了好幾頭肥豬,進門就是令人垂涎的肉香味。
“你是在祁州府聞到了味道,飛過來的?”韓鏡打趣道。
寧鳳章去廚房裡端來一盤烤五花,裡面的油脂幾乎都被烤出來了,咬一口別提多脆嫩了。
“呼……”吐出一口熱氣,道:“湊巧。我父親年初的時候沒了,如今我成了郡王。”
韓鏡有些意外,“不應該啊。”
“都是命,哪來的什麼應該不應該的。”寧鳳章呷了口茶,道:“他不是有個外室嘛,知曉前面那位沒了,就一直想進府。不過老太太還躺著呢,去請示了好幾次,都沒答應。”
“外邊那個和他鬧了點脾氣,過完年他跑去哄人,結果發現那外室正在偷人,兩邊碰了面,著急害怕的,下手也沒個輕重,就這麼沒了。”
“那外室和姦夫被處決了,既然人都死了,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
“老太太知道唯一的兒子沒了,當天晚上也跟著去了,我一直折騰到現在。”
“禹州府那邊不能去了,和先生也道了別,順路來看看你們。”
古代的守孝並非是那麼的嚴苛,只要在這三年內不行嫁娶,不操辦慶典,其他的與以往照舊。
當然,這三年家裡是不允許披紅掛綵的。
“偌大的郡王府空下來了,我留在府裡也沒意思,便想著來你這邊待一段時間。”
韓鏡看著眼前十二三歲的少年,不由道:“你這命也夠苦的。”
這般年紀就扛起了郡王府的責任,屬實不易。
“沒辦法,不過在府裡,至少沒人敢給我臉色看了。”寧鳳章之前在舅舅的幫助下,遣散了府中不少的下人。
如今府裡只剩下他這麼一個主子,自然也用不到那麼多人,都發賣出去,也能回籠一筆錢。
和韓鏡這麼聊著,也就在秦家住了下來。
與此同時,祁州府那邊的酒樓也已經開業了。
託了宸貴妃的福,原本想著正月裡開業的,後來要給那女人守喪,就利用這三個月重新進行了裝修。
秦鹿兩輩子加起來,也只給家裡那兩位守了個頭七,至少那對夫妻給了她生命。
來到古代,卻讓她為一個面都沒見過的女人守喪三個月,這口惡氣她記下了。
日後一筆筆的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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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仙樓,是秦家酒樓的名字。
這個名字是韓鏡取的。
秦鹿覺得這名字有點“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