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奧丁的姿態,諾諾全身都崩緊了,冷汗從她的鬢角滑落,諾諾用力的拍打著邁巴赫的車門。
“快走,師兄,快走啊!”諾諾低吼著催促道,她的一隻手捂在自己胸口,不知道心臟那陣抽痛的感覺是因為奧丁的壓迫還是因為過度緊張產生的肢體錯覺。
邁巴赫的引擎響起嘹亮的咆哮聲,葉勝把車子發動到了最大馬力,但電子駐車系統還沒按下,他的眼神在諾諾、奧丁和那段無限延長的高架路之間來回移動,似乎是正在進行一場豐富的內心鬥爭……是顧全大局,把情報活著帶出去,還是留下來陪師妹送死,狠狠撞向奧丁。
“師兄,留在這裡你也幫不上什麼忙,逃出去才是幫忙!”諾諾也不在邁巴赫旁邊耗著了,她對葉勝扔下一句,“我知道你講義氣,但是你也要想一下更重要的東西,還有人在外面等你,想一想亞紀師姐,想一想你的媽媽和妹妹!”
“你怎麼知道……”葉勝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為什麼諾諾會忽然提起他的媽媽和妹妹,他家裡的事整個卡塞爾學院,除了曼斯教授和酒德亞紀以外他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
但諾諾沒再理會葉勝了,她一邊奔跑一邊掏出雙槍,往遠離高架路的方向,這是要為葉勝的逃走爭取機會。
沒有言靈還能達到“A”的評級,諾諾絕對不是吃素的,哪怕在高速地奔跑中,他手中的雙槍依舊能穩穩的瞄準奧丁,左右點射連發,黃銅的彈殼在空中翻滾,新增了鍊金工藝的子彈徑直射向奧丁,被楚天驕改裝過的槍支後坐力之大,震得諾諾兩條手臂都有些發麻。
巨大的動能,攜帶著高超的鍊金工藝,這幾槍的威力強大到連犀牛的頭骨都足以穿透,可子彈在接近奧丁時一枚接一枚的爆炸,噼裡啪啦的。
奧丁的四面八方燃起了火,金色的火焰,就像一座在諾諾眼前洞開的天國之門,雨水接近火焰就蒸發成嫋嫋的白色蒸汽,赤金色烈焰的映照下,白色的蒸汽又幻化成無數的金色駿馬繞著奧丁飛馳,彷彿諸天神佛在天穹之上的座駕。
一旁的八足天馬馬鬃飛舞,空氣中翻騰著金色的火焰和紫色的雷電,“聖槍”昆古尼爾之上纏繞的火焰是黑色的,像是神秘的以太物質……強烈的死亡氣息透著濃濃的腐味,讓人不禁聯想起骷髏、血池和猩紅的月色。
這就是奧丁,他像神又像魔,一個聖潔與恐怖的結合體……他僅僅是站在那裡,任憑你使用任何手段,不開口說話也不主動攻擊,但他的威嚴緩緩推過來,就像是一座山壓在你的頭頂。
這就是奧丁戰鬥時的模樣麼,和這樣的東西戰鬥,真是叫人生不出活下去的希望啊。
“楚子航剛才就是和這樣的傢伙戰鬥麼?”諾諾的心裡苦笑兩聲,“這傢伙究竟強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一連串的射擊都不起作用,諾諾拋下了手裡的雙槍……哪怕是鍊金子彈,這樣的武器殺殺死侍和麵具客還可以,對“神”級的敵人造不成任何威脅,拿著也是拖累,諾諾毫不猶豫的捨棄它們。
在地上翻滾一圈,諾諾取下了纏在胸前的戰術手雷……這種戰術手雷的威力對普通人來說很大,足以把幾個成年男人炸得粉身碎骨,但對身體裡有龍血的生物另當別論。
如果不是零距離命中,一枚戰術手雷都不一定能殺死一隻死侍,最多讓其失去行動能力,但只要好幾枚戰術手雷的威力疊加,哪怕隔著兩三米遠,也足以把一隻死侍炸成一堆爛肉了。
在諾諾分析,奧丁的力量多半都是規則系的,這個以北歐神明的姿態現身的傢伙,很大機率並不是龍王,就像之前自己分析的,他只是某個混血種,被戴上了面具,提升了血統……既然是混血種,那對方哪怕攻擊力再強,防禦方面也一定有漏洞,他純粹的肌體力量不會比死侍強到哪裡去。
看到奧丁胸前的傷口,諾諾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交錯的傷口已經沒有流血了,但深紅色的血痂凝結在甲冑的裂口處,並沒有被高溫蒸發。
這說明兩件事。
第一,奧丁本身是對他自己的高溫免疫的。
這更加印證了諾諾的猜測,奧丁的強大來源於他詭異的力量,血統與言靈,但他本身的肌體能力並沒有多麼出眾,他有厚重的甲冑,能夠熔斷金屬的火焰,他的坐騎是八足天馬斯雷普尼爾,武器是傳說中的“聖槍”昆古尼爾,他能夠改變因果,擁有能夠操控別人意識和提升血統的面具……
這麼強悍的配置,任何擁有這一切的人都足以被稱之為“神”吧?這一切都想通了的話,所以如果奧丁本身只是一個血統很強的混血種也並不會讓人難以接受。
第二,在剛開始見到奧丁的時候他毫髮無損,在時鐘大廈被繪梨衣瓦解後,他的胸前就多出了一對傷口……這種“x”形的傷口看起來像是刀傷,多半不是因為繪梨衣的“審判”,是在時鐘大廈的頂層天台上留下的,不是路明非就是楚子航,他們斬傷了這個所謂的“神”。
“神”也並不是全知全能的,他也會受傷,也會流血,既然會受傷流血,就不是不可戰勝,能戰勝當然就有機會殺死……不過諾諾還沒想到殺死“神”那一步,首先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其次比起殺死對方,諾諾對奧丁銀色面具下的那張臉更好奇。
“諾諾,必須抱著殺死對方的決心。”諾諾死死盯著奧丁,“雖然知道我的力量不可能殺死你,但如果不抱著這個想法,我一定會死。”
諾諾在腦子裡飛快的思考對策,她的手指飛快的在腰間的武器上掠過……還有瓦斯彈、戰術匕首和短弧刀。
片刻後,諾諾有了想法。
與此同時,奧丁也舉起手中的昆古尼爾,他的動作,他的動作如此緩慢,強大而優雅,就像是正舉行一場剝奪生命的意識……奧丁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諾諾,毫無疑問,這場儀式的物件是陳墨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