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懷疑,你缺失的記憶是被‘博士’動的手腳麼?”蕾娜塔說出路明非心中的猜想。
“不然他為什麼把我囚禁在這裡?”路明非提出反問,“他既然單獨為我設定一個房間,並且不允許我離開也不允許我和別人交流,他總要從我的身上得到一些什麼才對吧?”
“你覺得‘博士’想要從你的身上得到什麼呢?”蕾娜塔問。
“不知道,說實話剛才其實我已經陷進自我懷疑了,我甚至以為我是被‘博士’製造出來的東西,我的思想、我的記憶、甚至我的人格都是非自然的人造產物,甚至是個失敗的產物。”路明非昂起頭,看著漆黑的天花板說,“因為我意識的缺陷太多了,大腦裡缺少很多重要的東西,卻又多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可是……”蕾娜塔剛想要寬慰路明非,又被路明非馬上打斷。
“放心,聽過你的話後我已經不這麼想了。”路明非頓了頓,“或者說零號的話,懷疑這個世界都不能懷疑自己,真是有哲理的話……如果說一個人真的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應該想盡一切辦法把它給找回來,可如果一個人連自己都丟了,那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你覺得你丟的那兩個東西,是被‘博士’給拿走了麼?”蕾娜塔問。
“不知道,也許是被我自己弄丟了也說不定。”路明非深吸一口氣,“但是不論如何,‘博士’都一定是我找回那兩個東西的關鍵。”
路明非沒有告訴蕾娜塔的是,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虛假的,而只有他是真實的,那“博士”就是解開他重要記憶的載體,也許他丟掉的是自己重要的記憶,也許他遺失的是真實的自我……但如果路明非這樣對蕾娜塔講,女孩能不能理解路明非的話倒是其次,路明非是不想否認這個一直幫助自己的純白的、像花一樣的女孩,她存在的真實意義。
“明天午餐的時間,我找機會去打聽一下‘博士’的名字。”蕾娜塔對路明非說,“如果‘博士’真的有一個德國姓,我晚上一定想辦法告訴你。”
“不用打聽了,已經不需要了。”路明非搖搖頭,“知道他的名字沒用,必須要見到他,只有見到他,我才有機會找到零號說的丟掉的東西。”
“可你這樣要怎麼去見‘博士’?”蕾娜塔看著路明非被綁死在鐵床上的模樣,有些犯愁,“我沒辦法解開這些鐵鏈,只能去值班室偷鑰匙了,上次的事情過後,護士長現在把零號病房鑰匙看得很緊,一直隨身攜帶,就算我真的偷到了,我們也繞不開巡邏的守衛,沒有人可以接近‘博士’的房間。”
“我出不去這間房,就算出去了也只是徒勞,往這方面想沒有用。”路明非語出驚人,“我要和‘博士’見面,不是我去見他……而是讓他來見我。”
“讓‘博士’來見你……”蕾娜塔驚訝了,“可是,我們連‘博士’的面都見不到……怎麼能讓‘博士’來見你呢?”
“既然‘博士’把我囚禁在這裡,那我的身上一定有他想索取的東西。”路明非低聲說,“只要他覺得有機會從我這裡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就回來見我的……一定會!”
“那你知道‘博士’想要從你這裡得到什麼嗎?”蕾娜塔對路明非問。
“我還沒想到,如果我意識到了我就不會被困在這裡了。”路明非搖搖頭。
蕾娜塔也低下頭思考,路明非忽然看到了蕾娜塔的頭頂有個黃色的東西閃過去,那是一個葉黃色的蝴蝶結配飾。
“上次好像沒見你戴過這個黃色的蝴蝶結,是哪個男生送你的麼?”路明非看著蕾娜塔辮子上的配飾問。
蕾娜塔剛想要說些什麼,他們的談話就被一陣急促的警鈴聲打斷,蕾娜塔的聲音被堵在喉嚨裡,她的表情瞬間變了。
“又發生了什麼?”路明非的話眉頭也皺了起來,“這一陣子海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蕾娜塔臉色蒼白,像個木偶般的搖頭,“我只知道最近有一位從莫斯科來的男人拜訪‘博士’,就是我和你說從穿著軍裝的那個從沒見過的男人……‘博士’說被選中的孩子不久後可以跟隨那個男人一起去莫斯科讀書,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蕾娜塔看起來被嚇壞了,上一次她被護士們在零號病房抓住,多虧了零號偽裝成要侵犯她的模樣,護士長的注意力被轉移了,蕾娜塔只關了三天的禁閉。
蕾娜塔辮子上的黃色蝴蝶並不是哪個男孩送給她的示好的信物,而是接受懲罰的標誌,蕾娜塔根本就不喜歡扎辮子,但是在這裡,不聽話的女孩們都必須紮上辮子戴上黃色的蝴蝶配飾。
這是一種恥辱的象徵,只有護士長覺得你的表現變得足夠好,才會為你把蝴蝶給取下來。
這一段過渡馬上結束,完了進入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