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敵人露出馬腳的時候。”源稚生低聲說,“馬上就要到決勝的時刻,最著急的不應該是我們,最著急的應該是想要得到‘神’的那傢伙,這是一場耐性與毅力的對決,盲目行動的人意味著失了先機,哪怕王將的城府再深,面對‘神’的復甦,他也不可能一直耐得住性子,而一旦王將露出破綻,我們就以雷霆之勢掃清我們腹背的敵人,最後舉全族之力面對‘神’,這是我們唯一勝利的契機。”
家主之間開始小聲地議論,櫻井七海和櫻井雅彥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率先表態她代表櫻井家支援大家長的一切決議,會議結束吼櫻井家就會派遣人力牢守多摩川沿線一代,謹防勐鬼眾的人趁虛而入。
在櫻井家主過後,犬山家、宮本家和龍馬家的家主們也紛紛表態,最後風魔小太郎也緩緩點頭,表示贊成源稚生的想法。
這場倉促之間召開的會議又在倉促之間落下帷幕,櫻井雅彥馬不停蹄回到了多摩川前線,諸位家主在得到源稚生的授意後也紛紛趕回家族中交代家族近期的方針。
最近的指令一變再變,幾乎是一天一個樣,但沒有任何一位家主覺得這是多此一舉,戰爭就該是這樣,事關蛇歧八家的生死存亡,沒有人會覺得謹慎以待是種麻煩。
最後留在醒神寺露臺的只有源稚生和風魔小太郎。
源稚生站在露臺的邊緣俯瞰腳下這座偌大的城市,而風魔小太郎則是坐在原本的座位上,為自己的杯盞裡添著熱茶。
“好像每次的會議上總是避免不了和大家長針鋒相對。”風魔小太郎冷不丁開口了,“這是年輕時候就留下來的臭毛病了,我們做忍者的,什麼都忍不住去質疑一下,擔心這裡有點紕漏擔心那裡有點問題,不然很難在戰場上存活下去,老了這個毛病就變得更嚴重,整天疑神疑鬼的,還望大家長莫要見怪。”
“怎麼會呢,您的質疑都很合理,我雖然年輕但我也分得清好歹,風魔家主對家族的赤誠人人可鑑。”源稚生輕聲說,“我雖然是大家長,但蛇歧八家並不是我的一言堂,就是要有人提出合理質疑,一場會議才能夠順暢的進行下去。”
“您比我想象的更能明辨是非。”風魔小太郎誠懇地說,此時的他完全沒有會議中對源稚生提出質疑時的那種銳利,反而更像個和藹的長輩。
“風魔家主謬讚了。”源稚生輕輕搖頭。
沉默了片刻後,風魔小太郎再度開口:“政宗先生沒能出席今天的會議,是因為上次會議中大家長對他處以的禁閉的懲處麼?”
“不,禁閉的禁止事項並不包括家族的會議,政宗先生沒來是因為他身體不適。”源稚生搖搖頭,“大概是因為前幾日路明非的重傷以及‘割耳之刑’讓他的身體抱恙,從昨天開始他就轉入加護病房了。”
“說起來政宗先生其實對家族的貢獻真是很大,家族能屹立到今日,政宗先生居功至偉。”風魔小太郎微微嘆了口氣,“說實話,我對大家長你本身並沒有什麼意見,但我的內心其實原本一直期望著蛇歧八家能在政宗先生手中邁向鼎盛,這大概是家族老一輩的老傢伙們共同的心願。”
“確實,和治理了蛇歧八家十年的政宗先生相比,我還有太多不成熟的地方。”源稚生頓了頓,“其實跟在政宗先生身邊這麼久,他傳授的方法我都銘記於心,但是我並不打算效彷政宗先生治理家族,或許這麼說有點大言不慚,但我打算摸索出一條嶄新的道路來治理蛇歧八家,我無法保證能夠比以前的政宗先生做得更好,但我會盡力。”
“這樣就好,有一顆為家族著想的心,比什麼都重要。”風魔小太郎低聲說,“也不知道政宗先生是何時丟了這顆心……還是從來就未有過。”
源稚生一愣,他緩緩扭頭,深深的看了眼正在飲茶的那位老人。
“上次會議後我和犬山君有過一次短暫的談話,我已經知曉政宗先生有背叛家族的意圖了。”風魔小太郎說,“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追問到底,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我只是想知道關於今天這場會議,大家長你是怎麼想的,今天的會議內容需要對政宗先生全面保密麼?”
“不,恰恰相反,其實今天會議裡的那些話我就是說給政宗先生聽的,雖然他沒有親自出席會議,但我相信一定會有人幫我傳入他的耳朵裡。”源稚生最後一句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接下來就只用等……等到他忍不住露出馬腳的那天。”
……
“客人,我看你一直看錶,趕時間麼?”
計程車司機透過後視鏡打量著後排一男一女兩位乘客,一直和他聊天的是男乘客,但那位女乘客還真是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算是吧,要去一場晚宴,已經和人約好了時間。”路明非盯著手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