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路鳴澤學習日語的初衷是想交兩個日本網友,因為聽說日本這邊的妹子都很早熟,如果聊的好說不定還能在離開日本之前偷偷見個面什麼的,路鳴澤的內心還是期盼著能夠留下一段令人難以忘懷的跨國之戀,就像當初“夕陽的刻痕”一樣讓人刻骨銘心。
“想不到鳴澤這孩子這麼用功呢,那就不好意思麻煩你們家鳴澤了。”佳佳媽媽澹澹地笑。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咱們兩家還這麼見外幹嘛。”嬸嬸說著退回了路鳴澤身邊,從皮夾裡抽出兩張千元日鈔,塞到路鳴澤手裡,低聲交待,“佳佳想吃對面那家‘淺草莓座’的草莓大福,你去買兩個草莓口味的大福餅去,你一個佳佳一個。”
“草莓大福餅有什麼好吃的啊?到處都有得賣,女孩子才喜歡吃那種東西,”路鳴澤抱怨道,“我想吃另一邊的水信玄餅啊,這可只有在日本才有得賣,水信玄餅的口感軟糯的,肯定比草莓大福好吃。”
其實是路鳴澤參加聯誼時,來過日本的女孩忽然在日料店的飯桌上討論起水信玄餅的口感有多軟糯,用瓊脂製造的水信玄餅就像透明的水晶球,裡面還放入了櫻花花瓣,入口即化,去過日本的男孩加入了女孩們的討論,聊得熱火朝天的,而那一次路鳴澤只能在一旁乾瞪眼,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水信玄餅吃起來什麼味道,他甚至不知道水信玄餅是什麼東西,路鳴澤想著這一次好不容易來了日本,起碼得真正嘗過一次水信玄餅之後才知道口感,這樣下次同學聚會有女生聊起這個話題的時候,他才能掌握話語權。
“現在是考慮哪個更好吃的問題麼?鳴澤你有聽清楚麼?是佳佳想吃草莓大福餅。”嬸嬸語重心長地說,“還記得我是怎麼教你的麼?在這種小事上,男孩子要謙讓女孩,儘量順著女孩的心思來,這樣才能讓別人覺得你是個懂教養、講紳士的孩子,水信玄餅我們回頭有機會再買,這一次先給佳佳八草莓大福買了,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嬸嬸嘮叨起來大有一番不到天荒地老不停嘴的架勢,路鳴澤實在難以抵抗自己老媽無休止的嘮叨攻勢,他從嬸嬸的手中接過兩張日元的鈔票,灰熘熘地跑到淺草莓座排隊去買草莓大福。
最後路鳴澤從甜品師的手中接過兩個大小和賣相都很普通的草莓大福,並得到“孩子,你這樣的體格最好少吃甜食,不然小心你的血管裡都流淌的是草莓汁和甜奶油”的忠告時,小胖子的內心是崩潰的。
路明非和繪梨衣隨著人流,穿過淺草寺的第二道門,寶藏門,來到寺廟的更內層,他們的左手邊是規整的寶藏寺,正前方是氣派的淺草寺五重塔,這兩棟建築都是用硃紅色的底漆勾勒主體,飛簷和立柱在保持年代感的同時又被打理翻新得一級棒,鋥亮的新漆在陽光下折射著透紅奪目的光彩。
擁擠的人群在前方自動分流,圍出來了一大片空地,原來前方寺廟的空地上擺放著一隻瓷釉大香爐和一個用作抽籤的小亭子,薰香和抽籤都是一百日元一次,來到這裡祈福抽籤的遊客們抽到好籤時都可以隨意帶走,如果抽到不好的籤文也可以帶走找到高人化籤,或是留下一筆錢交給淺草寺來幫忙處理,除了抽籤,周圍還有許多祈求學業、交通或是平安健康的御守供賣。
路明非看繪梨衣盯著香爐和籤筒,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他從口袋裡取出幾枚事先準備好的硬幣,交到繪梨衣手上,對繪梨衣笑著說如果想試試的話可以去請幾柱香然後再去求籤碰碰運氣,請香的時候記得在腦子裡默唸三遍想要實現的心願,但記住心願不要太難,說不定某個今年業績沒達標的神明聽到了就順手幫忙實現了呢。
繪梨衣點點頭,興高采烈地拿著硬幣去請香求籤了,這時候一名穿著淺草寺僧侶服的和尚湊了過來,雙手合十對路明非深作一揖,然後直白地對路明非說:“施主的女朋友真真正點。”
路明非愣了愣,扭頭看了看這光頭日本和尚,覺得這和尚挺有意思的,於是聊了起來:“怎麼,你一個出家人,難不成還看上我女朋友了?”
“罪過罪過,施主切莫壞貧僧道心吶!”日本和尚緩緩搖頭,一副得道高僧的氣場,“施主的女朋友固然豔美,但在平等的眼裡也和萬千凡人無異罷了,貧僧是來有話與施主相商,您的女朋友只不過乃一道契機罷了。”
“哦,不買,不聽,不求。”路明非沖和尚擺擺手,“我沒什麼要求佛祖的也沒什麼要求菩薩的,你要是想搞推銷,多去找找金髮碧眼的歐洲遊客,我們中國遊客不容易上當啊。”
“不不不,您誤會了。”和尚連忙搖頭,“不賣東西,也不搞推銷,實在是見施主有緣,特地上前來……”
“說人話。”路明非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說。
“好吧好吧,那我說實話了。”和尚認真地說,“實不相瞞其實我正跟著師父學習一門觀運望氣的神通,老遠我就注意到了施主你,你的氣運在一眾遊客裡實在太獨特了,想不注意到你都很難吶,所以我就藉著您女朋友作為開場來找您搭訕咯。”
“咋,我太衰了?以至於你在這麼多的遊客中一眼就相中了我?所以你特地來找我,因為你還跟你的師父學了一門驅散厄運和衰運的神通對不對?”路明非翻了個白眼,“你們日本和尚的騙術實在太低階啦,我智商再降低八十說不定就信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