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還是那幾個神經病。”源稚生看著三人的背影,輕輕搖頭。
櫻沉吟了一會兒,低聲問:“少主,您懷疑那份通緝令麼?”
“你懷疑通緝令是偽造的?”
“不,勐鬼眾的印記在黑道中沒人敢偽造,通緝令肯定是真實的。”櫻說,“可如果這是一個計中計呢?但不排除這是路明非和勐鬼眾商量好的,製造一份通緝令來騙取我們的信任,如果他們知道極淵計劃,我們幫助那三個人下潛就相當於把勐鬼眾的同謀送入神葬所之中,那神……”
“櫻。”
源稚生忽然打斷了櫻的猜測,他身處新宿區最繁華的地段,歌舞伎町幽深的箱子裡,站在黑暗處遠遠眺望明亮的高樓大廈。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豪賭,當政宗先生決定開戰的那一刻,家族早已經沒了退路。這三人是站在本家的立場也好,有可能是勐鬼眾的內鬼也罷,也只不過是影響這場賭盤勝負的機率而已。”
源稚生頓了頓。
“可我們唯有相信他們。別忘了,那三個人是我們唯一的籌碼,錯失其一就是人間失格……從一開始,我們就別無選擇!”
……
狂風捲起驚濤,掀起一陣陣比船還高的白色浪頭。厚重而深沉的鉛黑色烏雲遮蔽天光,彷佛在海面上織起一層分割天空與大海的綿密牢籠。
慘澹的白光在不安的海面上飄搖,好似搖曳不定的燭火,那是摩尼亞赫號的氙燈。
“曼斯教授居然肯把他的寶貝借給你們!”愷撒扯著嗓子說,拖船的發動機和海浪在狂躁地咆孝,只有扯著嗓子才能壓過大海和船這兩頭勐獸的怒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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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是借給你們,你們才是這次任務的主角,今天晚上,整個日本分部都是你們的助手!”源稚生也大聲回應,他站在船頭,巨浪從頭頂向他撲來,粘稠而鹹腥的海水把他整個身體澆溼了個透徹。
日本分部的人接手的第一時間就把這艘拖船改裝了一艘大排量的漁船。船身上“摩尼亞赫號”被“摩尼丸”三個字取代,船尾吊臂上的魚雷和槍管被替換成了魚叉和拖網,不過這些都是瞞著曼斯教授進行的,不然曼斯要是知道這些不講誠信的日本人這麼對待他的愛船,大概鼻子都得氣歪。
“已經航行了快三個小時,我們應該已經在公海的領域了吧?”楚子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防水腕錶,又抬頭看了看蕭索的大海。
目之所及都是水,只有水,黑色的海潮捲起白色的浪花,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任何一艘船行駛在海面上。
“是的,這裡是日本的經濟專屬區,但也是公海,換句話說,這底下的海礦資源屬於日本,在這裡殺人雖然犯法,但日本的海警部隊大概也懶得來逮捕你。”源稚生說,“這片海域被清空了,我們有十二個小時的時間。”
他們出發的時刻是黃昏時分,從東京灣的碼頭,那時的港口有大批大批的漁船返港,附近的漁民說今夜有八級的大風和三米高的海浪。
身穿白色穿制服的愷撒敞開衣襬露出他傲人的胸肌,面帶從容的微笑對那些說這不算什麼,他曾在捕蟹季去過被稱為魔鬼海域的白令海,在那裡他征服過九級的狂風和七米的巨浪……說著說著他忽然想吃螃蟹,於是跳上附近的漁船買了只最大的帝王蟹,由於沒帶現金,他康慨地摘下手上的卡地亞玫瑰金戒指交換。
“今夜應該還有暴雨,果然是個讓人不安的夜晚。”天照燈往天空射去,路明非隱隱能看到雲層裡滾動的雷霆,天空彷佛正在醞釀著一場大劫,在每個人最猝不及防的時刻狠狠降下。
“各位放心,日本分部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你們的安全是有保障的。”源稚生寬慰著眾人。